“还有一事……”
“说。”
“方才许昭仪,毒发身亡了,属下查过了,是近些日子吃下的毒。”
北宫腾霄冷笑一声:“杀人灭口么?”他轻叹了一口气,指尖缠绕着楚姣梨的发丝转了几圈,又道,“许家,一个不留。”
“属下知道了。”景月颔首,又道,“那……凰太妃……”
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陷入了沉思当中。
翌日,倾凰殿。
芳菲从屋外匆匆赶来,快步走到东宫倾凰的身侧,道:“娘娘,不好了,许昭仪一家,听说御史大夫告老还乡,许家一整座宅子一夜之间便被搬空,许昭仪如今仍是不知行踪。”
“啪啦。”正在端着茶盏悠哉品茗的东宫倾凰手指一松,茶盏掉落在了地上,她的指尖颤了颤,旋即又慢慢冷静了下来,将五指握紧,道:“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一位宫女从外走来,端着一碗汤药,朝东宫倾凰行了一礼,道:“凰太妃娘娘万福金安,这是陛下体恤娘娘,特别下令为娘娘熬制的滋补汤药。”
东宫倾凰心头一惊,下意识往后缩去,道:“谢陛下恩泽,放、放着吧,哀家一会儿就喝。”
见此,宫女又道:“娘娘,陛下公务繁忙,但特别交代了,娘娘怀有先皇子嗣,如今先皇陛下驾崩,娘娘近来再是难过,也要tiáo养好身子,这汤药,奴婢必须替陛下看着娘娘喝完,好回去交差。”
“娘娘……”芳菲透着浓厚的哭腔,可怜巴巴地望着东宫倾凰,许清浅一家前脚刚下落不明,北宫腾霄后脚就送来了汤药,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
东宫倾凰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手缓缓将汤端起,因为害怕而闭上了眼,拿起勺子便一口一口地把汤药咽了下去,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一旁的芳菲也低着头啜泣着。
宫女望着芳菲,轻轻蹙起了眉,道:“陛下好意关心太妃娘娘,你们一主一仆,哭什么?”
闻言,芳菲满眼都是心虚,旋即慌忙地摇着头,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感动。”
“嘭。”见了底的药碗被东宫倾凰放在桌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喝完了。”
宫女轻轻扬起chún角,道:“娘娘能够喝完,陛下一定会很开心,奴婢要回去复命了。”
见宫女走远,芳菲立即朝东宫倾凰跪了下来,哭着道:“娘娘,快请御医吧!”
“呵……”东宫倾凰轻扯了一下嘴角,道,“这偌大的皇宫哪里不是他的人?请御医又有何用?”
芳菲转了转眸子,忽然松了眉头,道:“娘娘,我们有人,温良人离开时不是送了您一个暗卫么?”
东宫倾凰眨了眨眸子,颤抖地从袖间拿出了那个暗红sè短笛,还未靠近chún边,眼前便一阵模糊,漫长的耳鸣之后,便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芳菲蓦地惊呼一声:“娘娘!”她连滚带爬地起身来,抓着东宫倾凰的肩欲将她摇醒,却见她垂落的手无力松开,短笛掉落到了地上。
夜半,未央宫。
书案前摆满了竹简制成的医书,这是今日中宫唐罗送来的,北宫腾霄眼底乌青,疲乏的眸子忽然睁大,倏地站起了身。
景月警觉地快步走到他身侧,道:“皇上,怎么了?”
北宫腾霄攒紧了竹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找到了,忆雏花的解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