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娘听后也是摇摇头,她说是钱贵福来京后讨媳妇刘氏。这刘氏是刘家庄,因模样好,钱贵福一眼就相中了,死活要娶。钱婆子一见刘氏,就知道不是个会过日子人,拦着不让娶,可惜终还是拧不过儿子,将这尊菩萨娶了回来。这刘氏一副身娇肉贵样子,每天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外,啥活计都不想沾手。一叫她做些事,不是这个疼就是那个痛。
钱婆子与老二贵福也提过这问题,叫他管管媳妇,可他却浑不意,还说他媳妇若真不舒服做不来这些事儿也是可以,大不了花点银子买个仆人回来就是了。这话可把钱婆子气个倒昂,种一年地下来,节余也买不了一个婆子,再说了,她也没让刘氏做什么重活,不过是些家务罢了。他倒好,每天把媳妇伺候得跟个少奶奶似。是,现他是赚得了些钱,若不攒起来,还当每年光景都会这么好?以后他就知道错了。
“甭提她了,对了,菜烧得怎么样了?”顾丽娘问。这么好光景,她可不想提那些个糟心事。
“菜都烧好了,我放灶里温着,就差两个青菜,可以开席了。”
“那就好,我去叫他们开席了。”
“嗯。”
堂屋里人顾丽娘都认识,她一眼看去,看到许老爹和老太太等四个老人一起说说笑。而许强却被王顺发拉着说话,不知道说是什么,总之许强笑容里带了点不耐烦。
“爹娘,姑姑,钱叔钱婶,准备上菜了,大家赶紧找位子坐好吧。”
人少,又都是相熟亲人,没什么避讳。他们就堂屋那里摆了两桌,一桌专门坐男子,还摆上了两坛白洒,另一桌则是坐女人和孩子。
男子那桌,顾丽娘还叫吴妈炸了盘香喷喷花生给他们下酒,所以他们吃得极欢实。
“大家吃啊,没什么菜,将就将就,都别客气啊。”顾丽娘抱着福哥儿笑着劝道,旁边那桌也传来了许家与许老爹劝吃声。
顾丽娘他们这桌有十三个人,钱家五人,许家四人,王家四人,略显挤了点。但吃饭时候还算斯文,没有出现争抢情况。
顾丽娘去吃过两回席面,那些女人抢菜功夫那叫一个厉害。一道菜上桌,筷子伸慢点,你就啥都捞不着。碗里菜他们也不怎么吃,都聚精会神地等下一道,直到所有菜都抢光了,她们就心满意足地开始清数自个儿战利品,要是能抢到几块鸡肉扣肉,能高兴好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吃掉一些青菜肉沫之类,成块肉都拿油纸之类打包回家,与家中孩子一道吃。
“娘,鸡腿鸡腿,我要我要!”王博文大胖子一上桌就叫嚣着。
“好好好,娘给你挟。”
不过一锅粥里总会出现那么一两颗老鼠屎,这不,钱家刘氏与王家周氏,两人专把好往自已碗里挟。不单这样,周氏还老往自己儿子碗中挟菜,没一会,两人碗中就堆满了高高菜。许氏瞪了周氏一眼,钱婆子脸色也不咋好看。
许氏踢了周氏一眼,又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你给我消停点。’
周氏这才不甘不愿地埋头苦吃起来。
“哥哥,我要扣肉——”妞妞见大伙吃得香甜,碗里就剩下后一块了,她也想试试。
“娘,我要扣肉——”王博文见后一块扣肉被挟走了,急了,忙咽下口中扣肉嚷道。
周氏反射性地伸长筷子一抢,小石头力道哪敌得过她,那片梅菜扣肉很便到了周氏手中。
“哥哥?”妞妞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小石头。
“妞妞别难过,哥哥把碗里鸡肉让给你好不好?”小石头哄道。
顾丽娘摸摸她头,安抚,“是啊,娘这块鱼肉剔好刺了,也给妞妞好不好?”
兰姐儿低头,眼睛一抹不屑一闪而逝,“呸,上不得台面东西。”
他姑看见周氏碗里还有一块没吃过梅菜扣肉,还要去抢孩子肉,脸一沉,“家里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让你外头活像个饿死鬼似丢人现眼?赶紧给我把肉还回去!”
周氏低声嘟嚷,“可不就是短我吃短我喝么?一个月就沾两回荤腥,肚子里哪有什么油水?”
“你——”
顾丽娘笑着打圆场,“姑姑,不用了,博文喜欢就让博文吃吧。”
许氏刚才呵斥声惹来男子那桌注意,许老爹高声说道,“妹子,孩子喜欢吃就叫他吃嘛。我们这边还有梅菜扣肉,强子,拿点过去,别饿着孩子。”
许强端着扣肉过来,给几个孩子一人挟了一块才把剩下放她们桌子上。
“吃饭罢。”许氏声音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