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空气里似乎都迷漫上了血腥味和阵阵屎尿的臭气,这种让人皱眉的味道连水流都冲散不开。
“问出什么了么？”君修言横抱着石天轩走进作为审讯用的石洞,闻言看到这一幕的海集蛮手上一抖，从那名妖修手里得来的那条短鞭就直接斜斜地打在一名俘虏脸上,又引来一串杀猪般的惨叫。
“陌天,你是要吓死老子？！”海集蛮看了眼石天轩又受不了的把目光移开：“这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老子看你简直都要变成奶孩子的了！”
“……”虽然很直白，但是这个比喻还真是让人不爽。
“下次再听到这种话,我真的不介意杀了你。”现在有了青木的效忠,连带着秦钟也若有若无的表现出投靠的意思,对于目的只是一座灵石脉矿的他来说,海集蛮要不要留下其实也不重要。
“下来,到了。”君修言看了眼把自己蹭的不耐烦横抱起来就很听话的石油瓶，后者不明所以的咧嘴一笑，然后身手麻利的从他怀里跳出来，扯着袖子站在一边。
海集蛮被君修言那句话口气中弥散出的杀意震慑，魂海里就像被狠狠的敲了一口大钟似的。他多年来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告诉他，对方语气中传达出来的意思是认真的。
要不是他身为散修，控制力与意志力都是不俗，早就腿一软跪下了，可现在他虽然出于男人的自尊勉强让自己还能站着，但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他妈的丢人了。
他觉得只要是看见自己这幅憋屈模样的手下一会儿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可是当海集蛮看向周围时，发现那群手下已经被君修言遣走了，似乎除了君修言和他怀里那个小子之外，并没有人看到他丢脸的一幕。
这让他心下一松的同时，再看向君修言的时候一双凶悍的小眼中也露出一丝感激的意思。
“除了瑚树族领域的海图跟他们的兵器库和灵石储存库的位置之外，什么玩意儿都没有问出来，妈的，这群渣子真……”
海集蛮拿出一叠厚贝壳，把收集到的几幅图递到君修言手里，顺嘴就要溜出自己那一排口头禅，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立刻闭上了嘴，简直比关收音机还麻利。
他睁圆了一双小眼，一副什么都没说的无辜表情，笑的十分傻白甜。简直就像是一条憨厚的藏獒。
“…………”其实这个粗俗的秃头汉子从某个方面来看还真懂得‘自愚自乐’。
君修言在石天轩泪汪汪的控诉着的表情里把袖子抽出来，然后接过一叠贝壳翻看起来。
“君！”石天轩捞住君修言的一只胳膊，一面黏上去一面眼睛都不眨的怒瞪着海集蛮。
这个秃子貌似刚才凶他的君了，是个讨厌的人。
君修言拍了拍石天轩的脑袋，随口道：“安静，我在忙。”
“喔。”石天轩松开了君修言的胳膊，想了想，又拽上了他的苍云妖甲。
“最近瑚树族往这里送奴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对我们的采集量要求也越来越大，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海集蛮开口老老实实说着自己的分析。
对方刚才流露出对自己的杀意，他一分析，发现对方有他没他还真没什么差别。
产生了危机感的海集蛮觉得，为了活下去，他一定要充分的展示自己能留下来的‘才能’才行。
“海兽暴动也是这群人抓人频繁的理由之一。”君修言也交流了自己的看法：“这次海兽暴动的原因，你怎么看？”
“海兽暴动基本上没啥规律可言，不过通常情况都是从西往东集体跑出来，然后安静个一月不到就再从东往西跑回来一遍，之后就跟瞬间蒸发一样连根毛都找不到。”海集蛮想了想补充道：“它们统一集合并消失的地方是在映月港附近，所以那个地方一般被跑通天海的海商称之为‘死亡领域’。”
“海商？你倒是知道的挺多。”君修言一边翻看海集蛮递过来的那些贝壳，在‘死亡领域’的地方习惯性的用手指画了个圈。
“那是，老子身为散修，没有点东西傍身……”海集蛮张口就蹦出一个‘老子’，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了。他小心看了眼君修言，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用词，悄然松了口气。
“没有点东西傍身，然后呢？”君修言抬头看了秃头大汉一眼，阐述了一个事实：“你除了这些依旧没什么收获。”
“我！！嗨——不是我不行，没有修为啊，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炮制这群玩意儿！”海集蛮挥了挥手里的短鞭，指着捆的最结实的那个妖修：“就算那层妖甲壳子摘了，打他也不疼不痒，没点把柄又恐吓不到，护卫嘴里能撬出来的就这么多了。”
“我记得你之前喊着扒人衣服不是说得很流利么。”
君修言将手中记录着情报的贝壳递到石天轩手中让他拿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轻描淡写的平淡：“践踏一个男人的尊严比起加诸于*的惩罚所给予的打击往往更大，负面情绪多了，我们能问出来的也就多了，跟你的修为在不在没什么关系。”
他君修言可不是什么好人，刑罚逼供的事情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可不会因为短短修了几年真就变成圣父。
“……”被君修言一双蓝眸盯着的海集蛮觉得后背隐隐发寒，脑门上渗出了些汗，被水流一激打了个寒颤。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完全体悟出来，可是就正因为体悟过来，他才真的知道这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无害，这完全就是骨子里都浸满了歹毒。
一定不能跟此人为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海集蛮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声音，有些恭敬的说道：“那我……现在试试？”
“我来吧。”君修言伸手拍了拍石天轩的脑袋，朝着海集蛮伸出手：“短鞭给我。”
石天轩现在这幅模样让他心里隐约觉得十分不爽。
他的主角怎么能被折腾成这么一副弱智的模样？都是这群该死的玩意，也不知道这群人对石天轩做了什么，才让这货本就不灵光的脑子报废了。
这样下去，佛界通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让他十分少见地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