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看着满脸愕然的李小幺,忙起身倒了杯茶过来奉给李小幺,李小幺接过杯子连喝了两口,缓了口气,一边笑一边示意紫藤接着说,紫藤侧身坐回到床沿上,接着说道:“我不好过去,就打发红桔几个过去看着去,严二奶奶见女儿挨了打,哪里忍得住,也扑上去撕打,明经见姐姐被人按倒在地上,扑过去拉姐姐,姐弟两个被娘俩个打得鼻青眼肿,脸上脖子上抓得全是血印子,吴大/奶奶又急又气,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仰倒在院子里,红桔几个把吴大/奶奶抬进屋,赶紧回来报信,张嬷嬷怕耽误了,要了车,亲自去请钱大夫,我和卢嬷嬷赶过去的时候,明婉和明经披头散发,正守着吴大/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严二奶奶还在院子里跳脚大骂明婉一家,卢嬷嬷看不下眼,说了几句,月亭扑过来就要打卢嬷嬷,说卢嬷嬷一个下贱奴婢,竟敢跟主子伸腰子。”紫藤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瞄着李小幺的脸色,李小幺听得闷气无比,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到几上,看着紫藤问道:“范家人呢?那院子里住了四五家,还有范大娘子,就没人上去拉开劝劝?都死绝了?”
紫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李小幺不耐烦的训斥道:“别跟我吞吞吐吐!”
“是!”紫藤忙站起来曲膝答应,又赶紧坐回到床沿上,舌头有些打转的说道:“姑娘恕罪,姑娘权且听听,紫藤本不敢搬弄是非??????”见李小幺眼里闪过丝烦躁,紫藤忙转入了正题:“这闲话传过来的时候,张嬷嬷和卢嬷嬷也拿这事教导过大家一回,说起来,吴大/奶奶和明婉也有不是处,姑娘给她们置了宅子家俱,这是好事,可不该太张扬了,惹得人眼红,听说吴大/奶奶病倒的时候,那边院里就有不少人说是活该。”紫藤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瞄着李小幺,李小幺微微往后靠了靠,神情倒淡然下来,看着紫藤接着问道:“范大娘子呢?也觉得活该?打架的时候她不在?”
“那倒没听说,打架那会儿她在,红桔说她急是急得不行,扎着手转圈,一个劲儿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可没人理她,后来万六奶奶把她拉到檐廊下,说是让她远着些,要是伤着她就是大事了。”紫藤小心的说道,李小幺轻轻吁了口气,示意紫藤接着说,紫藤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卢嬷嬷也不理会月亭,只看着范大娘子,范大娘子上前拉开月亭,和卢嬷嬷说‘嬷嬷是上了年纪有见地的老嬷嬷,若是说月亭几句,也不算太过,可严二婶子是有年纪的长辈,嬷嬷过了!’”紫藤学着范大娘子的语气说道,李小幺高高的挑着眉梢,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紫藤,紫藤紧张的挪了挪身子,正要解释,李小幺抬手止住她:“我信得过你,你也不敢跟我不实不尽,你接着说。”
紫藤心里松驰下来,忙接着说道:“我听屋里明婉哭得凄厉,赶紧拉着卢嬷嬷进了屋,卢嬷嬷死命的掐吴大/奶奶的人中,直掐得人中那儿青紫一片,吴大/奶奶才吐了口气醒过来,后来钱大夫来了,说吴大/奶奶这一场又惊又急又气,这病倒比先前重了不少,让接着吃参,最好吃一两回独参汤,隔天就是明婉出嫁的日子,张嬷嬷和卢嬷嬷怕再出事,就带着红桔、喜容、樱桃她们三个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明婉就那么鼻青眼肿的上了轿,唉!”紫藤又是怜惜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姑娘没看到,明婉出嫁那个凄惶劲,一院子的人,除了范大娘子出来送送,别的,竟连门都没开,吴大/奶奶拼命笑,笑的还不如哭,明婉弟弟明经牵着姐姐的衣服,哭着就是不松手,姜顺才鼓乐喧天,热热闹闹的到了院门口,张嬷嬷哪敢就那么让明婉上轿?偷偷叫了姜顺才进来,把昨天的事跟他说了,张嬷嬷说,姜顺才气的满头暴青筋,这边接了明婉回去,没多大会儿,张狗子就带了几个人,把吴大/奶奶和明经接到了新宅子里,连家也搬了个干净。”
李小幺轻轻舒了口气,这姜顺才,倒还不错,紫藤连连叹了几口气:“一场热热闹闹的亲事,就这么??????唉,听说也就是胡乱成了礼,喜酒还没举杯就散了,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事!姑娘看看!唉!姜顺才当天晚上就过来咱们这边,非要给张嬷嬷和卢嬷嬷磕头,张嬷嬷和卢嬷嬷死命拦住,说他要谢,也得谢姑娘,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受礼?再说,若不是姑娘的嘱咐,我们也不敢多事。后来,听说姜顺才凑钱给吴大/奶奶买过一根参,吴大/奶奶好是好了那么一点,可到现在还是起不了床。”紫藤看着李小幺,想了想,低声又补了一句:“吴大/奶奶一家搬走后,月亭就占了吴大/奶奶的屋子,隔月发月钱时,范大娘子革了吴大/奶奶和明经的月钱,明婉过去问过范大娘子,说是住在院子里就有,搬走了自然就没有了。”李小幺听的高挑着眉梢,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过几个月没在家,竟然生了这么多事出来!李小幺这口气直闷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吩咐道:“明晚上让人去接明婉过来。”紫藤忙站起来,满脸笑容的曲膝应了,李小幺躺下发了一会儿呆,又坐起来,吩咐紫藤点了灯烛,挑了本书看了半个多时辰,才静心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幺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淡月掀起帘子笑道:“姑娘这一觉肯定睡得安稳了!”
“嗯,什么时辰了?”李小幺长长的伸着懒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