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不用说了。”李小幺抬手止住了赵五哥后面的话问道:“沈婆子看着身体精神可好?”
“好象不大好,脸色青黄,听柳娘子和她说话那意思,象是刚大病过一场,我去正赶上晚饭那会儿,沈婆子没生火,柳娘子盛了碗菜粥给她,看样子两家都艰难的很。”赵五哥看着李小幺脸上的关切和伤感,忙问道:“要不我去接济接济她们?”
“不行,万一露了行踪倒害了她们,就是接济也不急在这一时,让我想稳妥了再说。”李小幺闷闷的说道,赵五哥点头答应了,李小幺又问了些细处,打发赵五哥回去,呆坐了半晌,想了想,到底不想拖到第二天,又让人叫了长远进来,吩咐他让人去打听这黄远山平时都做些什么营生。
第二天一早,李小幺刚吃了早饭,长远就打听回来了,黄远山一直在南城的赌场勾栏里混,小时候帮人跑个腿买个东西叫个人什么的,稍大了,做过帮闲,可他不识字,不懂吹拉弹唱,又没什么本事,哪一行也帮不下去,最后只好混在偷儿群里,帮着牵线销脏,望风递信,混个暖饱,李小幺细细盘算了片刻,让人叫了西安进来,咬着耳朵细细交待了半晌,西安眉梢挑得老高,连连点头答应道:“姑娘放心!”
黄远山晕晕乎乎醒过来,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黄远山口水涌的满嘴都是,手撑着勉强坐起来,奔着旁边汤粥就扑过去,一通狼吞虎咽,黄远山打了个嗝,觉得有些遗憾,这粥汤都是好东西,他当年也吃香喝辣过的,就是没盐味,也没点干的,饱也是个水饱。黄远山喝饱了,也不起来,举着碗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这是汝窑细瓷,是正经的好东西,一个碗能值三四钱银子,黄远山小心翼翼的放下碗,坐在地上,转头打量着四周,这屋子不象屋子,倒象个大箱子,长宽高都是一丈左右的样子,伸手摸摸,好象都是木头做的,顶上开了鸽蛋大小的孔,光线从孔里照进来,屋里??????应该是箱子里倒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箱子里没有床,什么也没有,除了自己和那些粥汤。黄远山伸手摸了摸,吓了一跳,刚才还在手边的碗盘怎么不见了?黄远山急忙扭头四下寻找,碗和盘子都不见了,箱子里除了自己,别无他物!
黄远山楞了片刻,扶着木板站起来,伸手一寸寸摸着那些木板,一边摸一边用力捶打喊叫着,摸到箱子一角,突然发现地上有个半尺左右的圆洞,洞里面黑咕隆咚,黄远山试探着伸手往洞里摸去,只摸了不到一尺,洞就到底了,洞底垫着屋细细的木屑,黄远山看着手里抓上来的木屑,呆了片刻,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将木屑狠狠的扔了回去,这洞是给他当子孙桶用的!黄远山将箱子从上到下,把能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除了那个当子孙桶的洞,别的一无所获!黄远山累得喘着气仰面躺在箱子里,细细想着被人打晕前的事,算了,不用想了,肯定是中了那个小娘们的毒手,她想把自己怎么办?黄远山突然扯着嗓子狂嚎乱叫起来,直嚎叫的喉咙哑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黄远山喘着粗气,只觉得口干舌燥,正舔着嘴唇,只听见身边轻轻的‘吱’了一声,黄远山猛跳起来,只见身边箱壁上一扇一尺宽、半尺高的门缓缓打开,一只放着装满清水的细瓷瓮和一只小碗的托盘被轻轻推进来,然后那扇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黄远山傻怔怔的看着面前精洁的器具和清水,外面有人,一直有人,他们想干什么?那臭娘们想干什么?老子可不怕官!
不管黄远山怎么嚎哭乱叫、怎么撒泼踢打、怎么摔东西碰头,箱子外除了不停的送没盐的汤粥和水进来,旁的,竟是半丝动静也没有,就连箱子顶上的那个孔,也仿佛一动不动的透着光,黄远山在这个箱子里,过起了洞中无日月、吃喝不用愁的神仙日子。
李小幺无所事事清闲了两天,白云山谷雨庵慧清师太那里,就盯出点古怪来,这几天,慧清师太几乎天天从谷雨庵后门出去,走上一刻多钟,到和一处叫清风庵的庵堂几乎连在一起的一个小院里去,每次去都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出来,南宁细细查了,那和清风庵几乎连在一处的院落,不是清风庵的产业,竟是谷雨庵的别院,听说里面住着的是谷雨庵早先的主持师太,已经闭关清修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