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担忧不已的看着老大夫紧皱着眉头诊了脉,忙上前一步问道:“闪大夫,我们姑娘的病?”
“出去说,出去再说。”闪大夫扶着赵五哥站起来,淡月示意婆子引着三人到东厢落了座,闪大夫在圆桌前坐了,一边看着赵五哥磨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年纪青青,怎么就病成这样?唉!孙掌柜也别急,慢慢诊治吧,急也急不得,先治了这小伤寒,孙掌柜别急,这小伤寒不重,姑娘身子弱,必是路上劳累着了,这天儿又冷,受了点风,唉!身子弱,这就病倒了,先治了这病,再慢慢调整,急也急不得。”
“多谢闪大夫,我们姑娘这病都病了好几年了,看过不知道多少大夫,药吃了几大车下去了,就是不见好!我们大爷急的不行,想着太平府象闪大夫这样的名医医术高明,许就能看好了,闪大夫果然高明,往后还请闪大夫多费心。”孙掌柜躬身陪笑说着话,闪大夫手拍了拍孙掌柜,示意他坐下,看着他感慨道:“你放心,有你这样的仆从,这东家必定是有福有德之人,你放心。”闪大夫说话间,看着赵五哥磨好了墨,仔细斟酌着写了方子,又叫了淡月过来问了李小幺的日常起居和月事长短,又提笔拧着眉头仔细思量着加加减减了一会儿,才定了方子,交给赵五哥,却看着淡月吩咐道:“你家姑娘脉缓,人必倦怠异常,多劝她慢步走动走动,饮食上多吃红枣、桂圆等物,回头我写几份食补的单子送过来。”淡月忙曲膝答应,孙掌柜袖出只二两的银锭子出来,恭敬的放到闪大夫诊箱里,长揖到底谢了又谢,和赵五哥一起送了闪大夫出去,看着闪大夫上了车,西安从赵五哥手里取过方子,仔细看了两遍,想了想,将方子递给赵五哥说道:“照这个方子拣药就行,我那个方子过于猛了,姑娘到底是姑娘家。”赵五哥答应一声,接过方子,小心的折好塞到怀里,急奔出去配药去了。
孙掌柜转进正屋,海棠已经挂起榻前的纱帘,李小幺半靠在榻上,看着孙掌柜进来,微笑着招呼道:“孙叔快坐。”海棠忙奉了茶上来,孙掌柜也不接茶,眼眶泛着红,看着李小幺,哽着嗓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小幺忙直起身子问道:“孙叔这是怎么了?”孙掌柜又哽了片刻,才说出话来:“五爷怎么病成这样了?”李小幺怔了怔,忙笑着解释道:“哪有什么大病?不过是路上赶得太紧,累坏了,歇几天就能好,你看,下车时还头目森森,睡了一觉,这会儿就觉得好多了。”
“五爷的脉象??????闪大夫医术极好,人也好,咱们慢慢调理。”孙掌柜仿佛没听到李小幺的解释,伤感依旧,李小幺立时反应过来,忙笑着解释道:“孙叔且放宽心,我没事,这脉象上,我是天生的迟缓脉象,不妨碍的。”孙掌柜狐疑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示意他坐下,海棠忙捧了茶递到孙掌柜手里,李小幺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孙掌柜才半信半疑的舒了口气,两人说了会儿家常,李小幺看着孙掌柜问道:“宋师爷常来信吗?”
“常来,他如今日子过得逍遥。”
“嗯,我让人去泰州打听过,虽说没有大富大贵,日子过得倒也宽裕,听说收了几个弟子教导着,说不定以后真能教有一个两个成才的来。”
“可不是,严大人还羡慕他呢,说脱就脱了这勾心斗角、案牍劳形的官场。”孙掌柜笑着答道,李小幺心里怔了怔,忙问道:“严大人怎么羡慕起宋师爷来?”
“姑娘不知道,宋大人是个胆子小的,经了郑城的事,吓得不轻,把这一腔的富贵念头都吓没了,如今只想求个平安,年前吴大人想放他到池州做知州去,他死活没敢去,说是别说池州,除了太平府,什么地儿他也不去,就在这太平府府丞任上熬上两任,然后乞骸骨回家,跟宋师爷那样诗酒教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