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洪家也骄横张扬的太过了,这两三年恶行累累,都在我手里,这一趟,李玉靖若有雄心最好,若没有,还得再挑个人出来,洪毅中这个枢密副使也做到头了。”红云气定神闲的说道,李丹若听的眨了眨眼睛,红云侧头看着她笑道:“圣人今天连话都不肯说,怕人听出来她气息虚弱,到今天,这都一个月了,她那下红还没止住,若能立定太子名份,她必定欢喜,旁的,于她就都是小事了。”
“嗯,”李丹若呼了口气应道,红云想着说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红云这才站起来道:“好了,不能再多说了,你这趟趁着观礼进来,下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你小心……保重自己。”李丹若也跟着站起来低声道,红云笑着拍了下李丹若的肩膀,转身掀帘子出去了。
李丹若慢慢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小半杯茶,引她过来的小内侍掀起帘子,引着她往前殿过去。
前殿宴席已经散了,李丹若寻到李绾,两人一前一后出宫上了车,李绾将帘子掀起条缝,看着越来越远的宫门,直到转个弯看不见了,才放下帘子,转头看着李丹若道:“引你去哪儿用的饭?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就在后殿抱厦间里。”
“就你一个人?”
“嗯,”李丹若点了下头,李绾皱了皱眉头道:“我总觉得今天不怎么对劲,圣人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宴席上,邹府老夫人和夫人陪圣人进去就没出来,往常陪侍进来的女眷也就是抽空进几块点心,今天倒都请到后殿用饭了。”
“圣人妆画得浓,许是身子还没太好,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又是头胎,”李丹若斟酌着陪笑解释道:“至于用饭,今天是二皇子满月喜事,自然不好让客人站着吃点心。”
“还客人呢,”李绾笑道:“你呀,进宫的哪有敢把自己当客人的?你这话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可别外头说去,圣人没说自己身子不好,她身子好不好不知道,脾气是真不好。”李丹若一边笑一边点头应了,两人只挑着谁家添的什么礼之类的闲话说着,一路到了忠勇伯府,李丹若将李绾送进后院,才告辞出来回去。
晚上,李丹若屏退众人,将遇到红云的事低低说了,姜彦明愕然了半晌才恍过神来:“这刘美人经历竟曲折至此,明远侯家老六的事,竟也是她的手笔!”姜彦明抬手连连拍着额头感叹道:“真是奇女子,后天我休沐,陪你去接大伯父他们,正好和他好好聊一聊。”
“嗯,”李丹若把头埋在姜彦明怀里,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今天刘贵人让我问问大伯父,我也没多说,我知道大伯父……一心要做个使相,那是翁翁的心愿,你劝劝他,就算往后刘贵人得了势,这个使相也不容他多想,大伯父虽长袖善舞,却不够精明强干,担不得这使相之责。”
“嗯,你放心。”姜彦明抚着李丹若的头发答应道:“昨天邹府文会,也差人送了张帖子给我,看来,明天得去好好应酬应酬。”李丹若没答话,只往姜彦明怀里挤了挤,姜彦明伸手搂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低声道:“别多想,你不是常说因果天命,这也是因果天命,争也罢,不争也好,那祸事福事若在那里,就在那里。”
“我知道。”李丹若仰头看着姜彦明苦笑道:“就算不争,姜家不也遭了无妄之灾?我就是觉得,人人都象是棋子,却不知道执棋子的手在哪里。”
“在天道,别多想了,睡吧,照你说的,尽人力,且听天命。”姜彦明手指抚着李丹若的面颊,温柔的低声安慰道,李丹若‘嗯’了一声,挪了挪,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