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对着镜子刷牙。
林跃邋遢与宋霜一丝不苟形成鲜明对比。
还真没见过连刷牙都这么有范儿人。
宋霜放下口杯，捧起水洗了洗脸，走出浴室时扔下一句，“林跃，你牙刷真久，小心牙龈出血。”
“……”
林跃叹了口气，自己又犯浑了啊，果真酒精影响智商。
当宋霜走出林跃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衣小女孩傻傻地盯着他看。
“小雾，你起来了？”
林小雾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位仿佛从漫画书里走出来俊美男子倾下身来，小丫头脸顺时就红透了。
“饿不饿？”
林小雾还是点头。
“那叔叔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林小雾脑袋点厉害了。
当林跃探出脑袋来时，就看见林小雾屁颠屁颠地跟着宋霜下楼了。
“林小雾，你干什么去呢？”
“好看叔叔说给我做东西吃！”
林跃捂住自己眼睛，哈……就连女儿都给牵走了。
等到林跃来到楼下时候，林小雾已经美滋滋地吃着蛋饼了。
林跃不好意思地来到厨房，看见宋霜正往面条里打鸡蛋。
“哈哈，真不好意思啊，昨晚上照顾我就算了，今天还给我们fù_nǚ 两做保姆了。”
厨房里蔓延着十分香浓味道，林跃嗅了嗅，感叹了一声，“好香啊！”
“程静做应该好吧。她什么都很优秀。”
宋霜淡然一笑。
林跃忽然想起曾经满校风雨传闻，那就是电影学院百年难得一遇美男子倾心传媒系才女程静，苦追无果，后程静奉子成婚嫁给了籍籍无名三流导演林跃，真正暴殄天物。
“是很优秀……就是从来不做饭。”
“程静心思都放了事业上吧，所以你们才分开了？”
明明是外人量不去触碰*，宋霜却这么自然地问出了口。他表情很平静，将面盛入碗中动作就像变一场魔术，林跃视线被他手腕与指尖所吸引，反而忽略了对这个问题抵触。
“双方都有责任吧。刚结婚时候，我才毕业，没什么名气，也不是导师中意弟子。刚开始也就导演一些广告片，能接到小剧团话剧都是大活儿了。而程静却早早传媒公司稳定了位置。我一男人加上女儿，基本都是靠她养着，她对我也是恨铁不成钢。”
宋霜将鸡蛋舀出来放面上，温热蒸汽袅绕而上，模糊了他脸庞，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嘲讽意味。
“事业起步之前都是这样，鲜少有人知道风光背后辛酸。可是《落雪》之后，电影界就认同了你能力，这两、三年你作品虽然不多，但每一部都可圈可点。怎么？这都没赢回你家里地位？”
“……有些东西并不是成功就能挽回。”
林跃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
宋霜手指那瞬间僵直，随即颔一笑。
“确实。”
那一刻，他眉眼间寂寥戳痛了林跃。
林跃明白，即便是风光无限如宋霜，心里也有阵痛地方。
将面端到餐桌前，林小雾蛋饼早就吃了个精光，眼巴巴地望着林跃面条。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吃成小胖猪看谁还喜欢你！”
林跃作势要去亲女儿脸蛋，林小雾却如临大敌躲了开。
“不要不要！老爸你一脸胡茬！扎人疼死了！”
林跃心再度受到了伤害，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哪里很扎！是你太娇气了！”
“才不是呢！我脸这么嫩，会被你胡茬扎红！你看宋叔叔下巴多干净啊！不像你！简直就是灌木林！”
林跃脸上黑线多了，“什么灌木林……谁教你……”
吃完面，林跃就回到浴室里，准备整理整理自己下巴。
剃刀一下两下刮过去。
“你还把女儿话当真了？”
宋霜独有嗓音响起，温热气息萦绕他耳边，攀着思维涌入心脏。
林跃手指一抖，一阵轻微刺痛，白色泡沫上出现红色痕迹。
“啊呀！”
林跃对着水将泡沫冲干净，仰着下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果然被刀片刮出了一道小口子。
“我看看。”
宋霜别过林跃脸。
一转身，林跃对上是宋霜微垂眼帘，他后腰抵着洗手台，双手撑着边缘，仰着下巴。
宋霜腰身几乎靠着林跃腿，抬着他下巴，看起来十分仔细。
“没什么，就是划了道小口子……”
林跃只想离开宋霜气息范围，两个大男人离这么近，实太尴尬。
“这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就会感染，你还是消毒吧。”
宋霜终于放开了林跃。
“不用搞出这么大阵仗吧！我以前不小心刮破了，也没出什么事啊！这不还好端端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