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是我,周荣啊。”
张才这才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周荣,冷笑道:
“哟,周大管事啊,你们如今发达了,听说你和谢府周管事可是一家子,什么时候有什么好生意可千万要照顾我们一下。”
正好一条狗跑了过来,张才捡起个砖头就扔了过去:
“这畜生不讲良心,前些时日我还扔给它了个肉包子,没想到隔天它就开始对着我汪汪叫,果然畜生就是畜生!这j□j,今儿个还有脸往我跟前凑。”
那些搬货物伙计们顿时看着周荣哄堂大笑。
周荣只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憋得一张脸都紫了,却又拿张才没办法,终于气咻咻钻进车子,逃一样回了商铺。
到了商铺才发现,外面还停了一辆车,上面有武府标记,心知是姐姐派人来拿银子了。两眼顿时通红。
听到动静,周蕙从铺子里迎了出来,看到周荣铁青脸色,不由一惊:“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是谁给了你气受?”
周荣双眼通红,浑身都是哆嗦:
“姐姐,这铺子,我是没法儿开了!”
周蕙一愣,看看店里不算少客人:
“什么叫没法儿开了,这不挺好吗!”
周荣也不说话,领着周蕙就往库房而去,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姐,存货都搬出去了,明儿个柜台上也剩不下多少东西了,这啥都没有,这铺子还是关门算了!”
“这是怎么着了?”周蕙也是大吃一惊,“你前儿不是还说,铺子里货物,谢家铺子都给包了吗?”
“本来周发是这么说。”周荣也是欲哭无泪,“可今儿个却是根本连见我都不肯。我偷偷去打听了下,你猜怎么着?原来他们铺子里也断货了!我就想着去求求容府人吧,哪里想到,却是被人羞辱了一通……”
说道张才骂他是畜生,周荣已是咬牙切齿!
没想到容家人这样欺负自己兄弟,周蕙也是气了个倒仰,当即表示一定会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至于说补贴家用银子,周蕙冷笑一声道:
“那容氏才是府里管家太太,老爷俸禄也是她经管着,吃什么,用什么,有她调理就是,与咱们这铺子有什么相干?”
反正容氏手里嫁妆多着呢,这次那容氏倒学精刁了,那些漂亮首饰经管严严实实。
“你们要找我,拿银子?”容清莲看着围自己周围几个管事和内宅仆妇,神情很是慌张。
虽然她是名义上管事奶奶,可府里银子向来不是自己经管,便是老爷俸禄,自己也没有见过一分。这些人明明都是知道啊,怎么这会儿子又都跑来找自己要银子?
“大胆!”武香兰正好走过来,虽是气怒母亲懦弱,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当即柳眉倒竖,“你们这些刁奴,想要讨打不是?府中钱粮往来,自来都有一定规矩,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有一定之规,怎么今日里都跑来母亲这里胡闹?”
那些下人虽是从不把容氏放眼里,却也知道府里这位大小姐却是个厉害,从来不敢小觑,而且心里也明白,姨奶奶手里其实是攥着银子,不过是想他们难为一下夫人罢了。心虚之下,只得讪讪然离开。
听说这些下人竟是被武香兰骂了回来,周蕙神情加难看,当即装模作样道:
“夫人既是这样说,岂不是摆明了不管我们死活吗?这偌大府邸,我一个做姨娘又能做些什么?罢了,既如此,就各人自扫门前雪吧,你们放心,再穷再苦,有我一口吃,也必然会分与诸位即是。”
那些下人当即心领神会,诺诺着离开。
一连三天,周蕙领着三个儿女都躲自己小院里,称病不出,武世仁又经常不回府上,偌大饭桌上不过容清莲mǔ_zǐ 三人罢了。
第一天好歹还有碗干饭,第二日就是米汤了,第三天,饭稀得是能照见人影。
容清莲自嫁到武府,便受委屈,甚至随武世仁外任时,曾经被关小黑屋里几天不给一口饭吃;至于武香兰,年龄好歹大些,虽是怒火中烧,好歹还能忍。
武云昭则不然,毕竟小小年纪,这般吃不饱情况下,便免不了哭哭啼啼。容清莲心疼之下,忙把自己碗里水喝了,也不过碗底处留了几粒米罢了,却是数都给了武云昭,可饶是如此,又怎么能填饱肚子?容清莲心疼之下,不觉哀哀哭泣,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恰此时,一个仆妇端着托盘身影门口一闪而过,仆妇行处,便有阵阵烤鸡焦香味儿传来,武云昭顿时直流口水,眼巴巴瞧着那仆妇,模样当真可怜至极。
武香兰气怒交加,步走出房间,冲那仆妇厉声道:
“站住!”
那仆妇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武香兰,眼中闪过一丝蔑视:
“大小姐,您要是有事,待会儿再说,夫人可还等着用餐呢!”
武香兰也不理她,步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白布,竟是丰盛无比六菜一汤,真是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武香兰伸手就夺了过来,那仆妇愣了一下,忙要上前来抢,却被武香兰一巴掌扇过去,嘴角顿时渗出血丝来:
“好个牙尖嘴利刁奴!这府里除了我母亲,哪还有第二个夫人?让我们mǔ_zǐ 三人连口米饭都吃不上,你们倒好,竟敢背着主子,吃这些金贵东西,真以为本小姐治不了你们吗?”
说着端起托盘便往正房而去。
那仆妇还是第一次见着武香兰这般凶悍模样,也有些被吓呆了,等回过神来,转身便往周蕙院里跑:
“哎哟夫人啊,可不得了了,您说您身子骨不好,好不容易得了点吃食,现倒好,竟是被那不知羞抢了去!”
没想到周蕙院里一个仆妇,也敢这么编排自己,武香兰直气肺都要炸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扭身就往外走——
今天就是跪死容府门外,也要求得表姐出面!
*d^_^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