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你这样可让我百年之后,哪还有脸去见何家的列祖列宗。”老者赶紧双手扶起肖楠,无奈的说:“也罢,那我们就省了这些繁枝末节。”并招呼大家也都站起身。
“老人家……”肖楠刚开口说了三个字,老者立马给纠正:“叫我小强。”
“小强?”肖楠心里乐得开花。“还小强呢!看他满头白发、满脸的核桃纹和松弛的皮肤,瞅这年龄比自己大了四倍还带拐弯儿,至少在九十岁上下,自己咋好意思开口叫啊。”
“我是老祖的重孙辈分,您是老祖的徒弟,比我还高两辈,这么叫,不至于乱了规矩。”老者再次重申,辈分跟年龄无关的道理。
“咱们还是各亲各论。”肖楠实在没法按照老者的意图行事,转而变换到进村的话题。“您看,何书记还有何镇长我们大家,是代表政府前来解决问题的。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进村,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这件麻烦事说开。”
老者沉吟道:“唉!不是下何家村不讲道理,而是上何家欺人太甚,都骑脖子拉屎,这口恶气不出,心里憋得慌。”
老者的话,也博得其他人的同意,气话和倒苦水的话,噼里啪啦的全都往外倾泻。
何传杰一声没吭。在下何家,他这个上何家人没有发言权,也怕说多了,反而招致其他村民的呛声。
“各位乡亲父老,我何平秋也给大家赔礼。”说着,何平秋在村民面前深鞠一躬,诚恳的说:“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作为下何家人,我做得不够也不好,让各位乡亲们伤心了。今天,我明确表态,这个旅游计划暂停,等达到合作双方的真诚合作意向,我们在继续。”
令何传杰意想不到,何平秋竟然自作主张,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把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劳动成果全盘否定。他不急才怪呢!
“何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党委会议上,你是举双手赞成这个计划的,怎么出尔反尔。更何况,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一个人拍板决定,岂不独断专行,怎么也要交到党委会上讨论。”
何平秋背着手,连看也没看何传杰一眼,自顾说道:“当初党委会上讨论的那套方案,是按照肖楠肖副镇长的意思生成,原有的那套方案充分考虑到了下何家村民利益。而你断章取义,自作主张修改了原有方案,大大损害了下何家村民的利益,你的这套方案,不也是没经过党委讨论通过,不是照样执行。我这么做,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者也是气得顿足捶胸,拿着拐棍指着何传杰,训斥道:“上何家的那小子,我看你压根就没安好心。下何家已经穷成这样,你还来巧取豪夺,榨油水,你良心不正。别忘了,你也姓何,我们身体里都留着何家血液,都是何家后人。”越说越来气的老者,气得不住咳嗽,他的儿子赶紧轻拍他的后背,以作缓解。
何传杰敢跟何平秋叫板,可他也不能顶撞老者。想要回击,却也只是干张着嘴,最后放弃了。
“各位,大家都少说两句,咱们是调和矛盾的。”肖楠暗地里提示一句,也希望党政一二把手,消除彼此不满,以大局为重。
“老人家,您看是不是放我们进村。”老者这会已经见好,并且看着跟来的三个警察,一直站在原地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相信镇领导是诚心实意的来解决问题。并不像先前有村民预想的那样,一来就亮显肌肉,什么公安警察的,呼拉拉一大帮,不问青红皂白,嘁哩咔嚓的抓人。也就没再坚持,带头,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一边。
其他村民也都明白老者的意思,同意和不同意的,也都按照他的方式,闪开了村口设置的人为路障,得以让四辆车浩浩荡荡开进村子里。
村委会同样有人把守,只是全换成清一色的壮劳力男人。几个人看到四辆车,头前还有警车开来,车队后面跟着一大帮镇守村口大老弱病残,知道第一道关口被打开,早有人跑进村委会报信去了。
何平秋他们一行人走下车,他站在村委会门口,掐着腰对着里面大喊:“何天德,你个混蛋,赶紧给我出来。”
门口把守的一个小青年,插嘴提示道:“何书记,您别叫了。何支书现在不管事,已经被软禁在家里,现在这里说得算的不是他。”
“简直是造反!”何平秋气得说话声音更大,吼叫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占领村委会,公然敢把党的干部软禁起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呵呵,何书记,我们可不是无法无天啊!”说话间,一个人从村委会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