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在这个沉闷而安静的战场,发出了第一声的叫喊…却是剧痛之下的惨叫。
那个被撕咬下一块血肉的勇士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小半边的身体…而他在惨嚎的时候,却并未有后退…而是一把抱住了那个变异的怪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把他摁在了雪地之中…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角力…变异之后的怪物力量奇大无比,那个勇士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他死死摁住怪物以后,自然那个怪物会奋力的挣扎…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晟那个液体的副作用…让服用的人会变得分外的残酷和暴戾…在这个时候,我希望我的双眼瞬间失明,那我就可以不看见这么残酷的一幕…
我也希望我的耳朵瞬间失聪,或许听力不要那么好也可以…那么我就可以听不见那么压抑的痛呼声…甚至夸张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是啊,有医字脉…可是不论是转伤之术还是什么神奇的术法,都需要施术的时间,在这么短的瞬间,收到如此的重创,就连医字脉的也来不及…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在那位勇士的坚持下,那个怪物暴戾的挣扎攻击之中…他的骨头碎裂变形,他的鲜血几乎让他成为一个血人….
我根本不忍心在心理勾勒描述这幅画面…太过疼痛,也太过沉痛…
在这个时候,我恨不得能亲自化身为战场上的勇士…举起手中的刀枪,狠狠的劈砍向那些怪物…即便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毕竟战场上的大部分是武僧,限制了他们能用的武器无非就是棍和戒刀…
就算能用任何武器又有什么用?在这种层次的力量对决之中,武器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了…就算足够锋利,能够破开怪物强悍的肌肉,也引不起致命伤…更不要说在这种巨力的碰撞之下,武器很快就会扭曲变形…成为一堆废铁。
同样的道理,杨晟那边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根本不会带武器,反而会成为负担…
至于这种力量层次是什么层次呢?我无法去具体的形容,但曾经有人形容古人的力士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虽然是夸张之言…但要在这里做对比的话,修者的力士一出,大概这样的凡人力士,和他们进行角力的话,五个也挡不住…
所以,狠狠砍向敌人的想法只能是个梦想….至于枪炮更不用说了,毕竟枪炮需要人为的操作,在修者的手段下,作用是何其的有限?…就算放开了来用,我们用,杨晟也会用…那到时候,就是一场不可估算的战争了…和世俗势力的相互制约,注定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我叹息了一声,这场大战…除了用血肉之躯铸成一道防线,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眼中的惨剧却还在继续…那位死死不放手的勇士…我看见他的目光都几乎已经涣散…可是依旧用扭曲变形的双手紧紧的压制住怪物…
在旁的人有心要去救他..但是越来越多的怪物快要开始苏醒了…每个人都自己要坚守的阵地…在这里,是每一厘米的距离都必争的…为的就是还未成型的天罚之阵。
那才是真正进攻的中坚力量…可是天罚之阵怎么还没有画好呢?
我着急的目光看向了画阵的众人…阵地前方那个勇士的惨烈,让我心中再也不能保持冷静..而我身边的老掌门却如同石刻一般站在那里…风雪沾上了他的眉眼..亦不曾拭去,只是双眼越发的深邃。
我看见了画阵之中的大部分,额头上的痕迹已经消失…而在阵法的上空,灰暗的天空开始隐隐的泛红…也如同也被步伐踏的脏污的雪地洒上了一层鲜血,然后散开的模样…
“众志成城,精血为祭,这用精血凝聚的意志自然也是要昭告上天的…”石化的老掌门只是这样平静的评价了一句。
昭告了上天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并不知道…我只是诧异老掌门为什么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
“哥啊…”在我诧异的目光中,战场上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那仿佛来自灵魂的沉痛呐喊,让我猛的转头…看见的,却是一篷鲜血猛地散开…划破灰暗的天际…一个沉默的勇士,暴突的青筋,用肩膀当做最后的防线,死死的抵住怪物的胸膛…眼中却还有着雄浑的意志。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手臂了…他的手臂带着洁白刺眼的断骨,被怪物拿在了手中…怪异在嘶吼,那一篷血花就是猛地撕扯下手臂,划破天空的勇士的证明。
人,会疼痛…是什么让人们忍耐?是希望,是信仰,是坚持的守护,是温柔的牵挂….在这一刻,我的手足冰凉…我明白这个勇士要坚持的大义,却无法面对这一幕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