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他,谈山色无所谓的笑了笑:“陛下说过,观星阁必须收揽人才。”
“走吧,进去看看。”
陈重器似乎完全不知道安争的身份似的,也似乎根本就忘记了他和方争之间那根本绕不开的仇恨与故事。他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安争人生之中的人,此时此刻以大羲亲王的身份邀请安争进地宫秘密的最深层次去看看。
“看过之后,你们都会失望的。”
失望?
安争现在最大的失望就在于,陈重器还活着。当初在凤凰台陈重器服毒自尽的时候安争始终没有回头,他害怕的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的,恰恰就是他知道陈重器这个人不敢死。安争的报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种对过去的诀别。
然而,现在陈重器这样出现在安争面前,就把很多事都摆在明面上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争看陈重器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里很纯粹,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也就是说,看起来陈重器是真的不认识安争。他失忆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变故?
面前这个陈重器,和安争之前熟识的甚至可以说有着兄弟情分的陈重器完全不一样。那个陈重器激情,叛逆,口才极好,可以煽动太多人为他卖命。而现在这个陈重器看起来内敛,沉稳,没有丝毫的浮夸做作,判若两人。
“虽然无聊的很,但是你们将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告诉外人的秘密。”
陈重器一边走一边说道:“然而陛下吩咐过,你们两个是大羲未来几十年乃至于几百年的栋梁之才。宇文无双你出自宇文家,但是你未来的成就绝对要比宇文放歌老前辈还要高。而陈道长,你的成就,可能会高的一个让人仰视的地步。”
陈重器给了如此之高的评价,却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对安争不熟悉。那是一种看起来随和亲近但实则冷若冰霜的反应,他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毫无瑕疵但并不真诚。他的话也许只是转述陈无诺的话,所以说这些的时候不带有任何感情。
安争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在陈重器的死讯刚刚传到京城的时候,圣后勃然大怒,甚至不惜和圣皇闹翻,也要派人去西北向宇文家要一个回答。那位被称为五伯的人也已经离开了金陵城,当时大家都预测西北将是一翻血雨腥风。可是事实上,很快的很突兀的圣后就改变了主意,将五伯召回。宇文家只是死了一个家主宇文德,就把一位亲王死在凤凰台的事抵过去了。
这件事一直都是金陵城那些大人物们无法理解的,安争觉得自己现在就在一点点的接近真相。
这个陈重器,安争觉得他不是陈重器。然而还有一个可怕的可能是,以往安争熟悉的陈重器,才不是真的陈重器。
陈重器摆了摆手示意把门打开,然后率先走了进去。他看起来高贵优雅,毫无疑问有着皇子的那种骄傲和自负。他身边的要么是观星阁阁主要么是圣域元帅,然而他在这些人之中依然有一种我才是领袖的气质。
“陛下爱才,更喜欢不拘一格的人才。但是不拘一格不等于没有规矩......陛下可以因为爱才而对你们两个没有规矩的事既往不咎,甚至下令让我带着你们看你们想看的东西。然而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不管是对陛下,还是对大羲,要心怀敬畏。”
宇文无双微微皱眉,安争嘴角一挑。
陈重器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也不在乎他们两个什么反应。
门口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镜子。通道至少有一百米长,两侧的镜子就有那么大,而且不是拼接的。所以很难理解这是什么材质,如此光滑平整又如此的巨大。人们走在通道上,镜子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的人多势众。
每个人算上本尊,好像都有三个自己了。
“大羲要的不是一时之太平,而是永生之昌盛。这种昌盛体现在百姓们安居乐业,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安逸。而根本则在于大羲皇族的稳固,大羲高层次这些人的稳固。如果没有皇族,没有圣庭的各级组成,那么这种稳定就不可能出现。”
陈重器说的话四平八稳,官腔十足。
“所以为了延续大羲的太平,创造未来之昌盛,从三百年前开始,圣皇陛下居安思危,开始于东南西北中五个最能汇聚天地之精华的地方修建地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观星阁开始筹备一件大事。这件事每个家族都参与其中,甚至普通人也一样,更包括那些妖兽乃至于普通的野兽。”
安争静静的听着,他想不到秘密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一个国家最强大稳定的基础是什么?”
陈重器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安争:“陈道长,你可知道?”
安争回答:“人民。”
“不。”
陈重器继续往前走,眼神里多了些轻蔑:“是战争机器,并不一定是jūn_duì ,器械。因为jūn_duì 的强大不是恒久固定的,大羲的jūn_duì 只要一百年没有打过仗,战斗力也只剩下纸面上的辉煌。战舰,炮火,各种器械,也是在固有的思维方式上不断的推陈出新,然而到底还有没有领先于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
“唯有一种东西,是不可超越的,是恒久不变的。”
陈重器推开过道尽头的那扇门:“那就是集各家血脉最强之力创造出来的专门为战争而生的人,这种人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必将所向无敌。”
门后面一个巨大的水晶大厅,球星,可以近乎三百六十度的看到外面的环境。而在水晶大厅的外面,那是一片绿意盎然的丛林。
“他们就在这里面。”
陈重器回头看了看安争:“你,马上就能体会到他们的存在价值。”
安争皱眉,心里生出来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