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的方洪,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终于自由了,心里是无比的畅快。
不过,村子里的闲人不多,他溜达了一圈,也没有遇到几个人。这也很正常,下了那么久的雨,农人现在都忙着到田里看看庄稼怎么样了。而那些小孩子,超过八岁的,都去上了学堂。村里像方洪这么悠闲的,还真的不多。
“方洪方洪,遇事就怂。游手好闲,家财吃空。”他好不容易遇到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还被对方唱着顺口溜一顿嘲讽。
“想死啊。”方洪脸色一板,作势要上去打人,这些小屁孩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跑得没了踪影。
“肯定是许旭峰这个兔崽子干的,上次被老子打了一顿,就编出这种顺口溜来恶心人。”他也没有真的生那些小孩的气,只是对背后的始作俑者很痛恨。
许旭峰便是上次丢了兔毫的那个,丢了笔之后,还带头冤枉方洪等人。被方洪打了之后,当面不敢发作,就专门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这小子心思阴暗,偏偏善于伪装,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好好学生,是村里孩童学习的对象,不论是先生还是族老,都对他还挺看重的。据说明年的童子试,还打算让他去试试水。
至于方洪,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面典型,要不是他爹方大元很有钱,村里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们家帮衬,方洪早就被赶出村子了。
“不行,越想越是火大,不出了这口气,根本就不符合我的性格啊。”方洪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然名声也不会这么恶劣了。
当即,他便调转了方向,往学堂的方向而去。
学堂在村东头,正好处于羊角水的那个尖尖上面。当初有风水先生说,此处是一村的文运所在。把学堂建在这里,定能出不少读书人。
这读书人,当然不是指得读过书的人,而是至少要取得秀才功名,才能被冠以这样的称号。
虽然对于风水先生的说辞,方洪是半个字都不信,但那些德高望重的族老们信了。各家募集资财,把学堂搬迁到这里。每年都还让工匠修缮,重要性仅次于村里的宗祠。
“姥姥的,这修缮所耗费大部分的资财,都是我家出的,到头来还不让我来上学。家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做这种冤大头。要我说,一分钱都不给。”方洪来到了一处山坡,看着那修建的工整亮堂的学堂,心里有些不忿。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去上学,但总是觉得心里不得劲。
他们自己家都好久没修葺了,那大门上面都有点掉漆了。他住的那个房子,墙上也有点霉斑。每次他提议把屋子休整一下,方大元都不肯答应。
学堂是一间很是宽敞的大屋子,光是那雕花的漆红大门,就有一丈来高,看着很是气派。而在大门上半截,是可以打开的,如同窗子一般,既能采光,又能透风,这夏日坐在里面,别提多舒适了。
方洪再想到自己家那书房,狭小低矮就不说了,窗户还那么小,哪怕白天,里面的光线都比较暗淡。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