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当然哦!所以,“破烂神明披风”另一面,若确实对本地时空有某种影响力,它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念头刚刚闪过,罗南耳畔却是“嗡”的一下,随即声音拔尖,响起了仿
佛是夏日蝉吟般的耳鸣声。
以罗南当下的形神框架,没有外在的超强刺激,耳鸣之类的症状本该绝迹,可现在他就是接收到了外界的强刺激,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本地时空”的哀嚎。当然,这是一种拟人化的形容,只是将“本地时空”在“大通意”刺激下,即时反应里最强烈的那部分抽离出来做一个概略“表述”,用类似反向“入梦法”的方式,在
自己认知层面构建出一个他本人才能觉察到的“虚拟人格”,一个半疯颠的“酒蒙子”形象。
嗯,这其实就是把“梦神孽”或“幻魇之主”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罗南已经习惯了这样做,哪怕后续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否则真要将那些巨量、庞杂、散碎、混乱的时空信息整理清楚,并及时反应,再给他十个“葵姨”都不成
,地球百亿人架构的“祭坛蛛网”也差点儿……大君级的磁光云母或许还行。
此时,“本地时空”这个“酒蒙子”,依稀是在嚎叫:
“这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这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这样的“嚎叫”,没有任何正向的、确定的信息,但扑面而来的却是密集的错乱信号,以及由之形成的绝大“困惑”。
罗南也没料到,他对“披风下的三只猫”时空结构的某种新思虑,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应激反应。唔,要说罗南对“披风之外”还不够了解,可思路变化之后,他豁然惊觉:既然有“披风覆盖下”的这一面,就应该有暴露在外的另一面,哪怕是空气、是真空,一
旦上升到“时空位面”的级别,怎么也应该对“披风下”有实质的影响。
更何况,目前许多线索都指出:披风之外的干扰,或者是存在形式,要比空气、真空强烈得多、明显得多!所以,“披风之外”的影响必然是有的。虽然这只是个混沌的念头,还无法还原为理性的架构,但已足够罗南对“披风下的三只猫”体位变动留出了余量,对“本地
时空”的存在状态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他现在和“本地时空”也算是在“谈判”,所有的认知变化,都会通过“大通意”自然而然地进行实时调整,成为对“本地时空”新的表达。
于是,“本地时空”这个“酒蒙子”躁动了,随即又像是委屈了很久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罗南耳道内的“耳鸣”声更尖锐刺耳。他皱起眉头,却也没法制止“本地时空”的躁动,只能是持续不断地将他的认知,通过“大通意”的全新表达传出去。如此折腾了快五分钟,武皇陛下和安东胜的“教导局”都没有仔细听,“本地时空”的“哭嚎”总算是渐渐平复了下来,渐转安静……也不对,那个“酒蒙子”还在单方
面地倾诉,哼哼唧唧,慢慢地味道就变了,大概就是“虽然还是不懂你,可是这样表达也很舒服”“也许我们可以互相体谅”……
呃,这样也行?罗南左手五指不自觉的在桌沿上轻击,从小指到无名指,到中指、食指、大拇指,先是这样有规律地敲击划动,后来顺序就乱了,就这样抬起、落下,也不再是“
敲击”“划动”,倒像是……
抚摸。是的,罗南这一刻,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撸猫”状态,不是隔靴搔痒,而是真的触碰到了“本地时空”一个相对舒服的点,以至于那边似乎都发出了抽噎般的呻吟,
还有甚是愉悦的咪唔声。
嗯,幻觉,这个肯定是幻觉。
身侧和身前,武皇陛下和安东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交谈,都看过来。
其实他们所在的这张台子及周围区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征,可是他们就觉得,身边这位几分钟前突然进入失神状态年轻人,好像做了什么。不管白天的公务接待活动中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咳,不敢说“不愉快”,总之,作为今天整个公务接待活动的重头戏,淮城官方对安城大执政官安东胜将军,
以及星联委特聘专家罗南教授的欢迎晚宴,还是如期举行了。
只不过,让筹备人员人仰马翻的意外,又出现了。全球著名投资人武曌女士,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地抵达淮城,并且与罗、安二人混在了一起,且没有分头行事的意思,以至于已经安排好的酒席排序,立刻就成了
一堆渣渣。且因为淮城这边,很多耳目灵通且又精于投机之辈嗅到了风声,纷纷想插个位子进来,多方请托,压力巨大,筹备组负责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将传统席面转换成
西式冷餐会的形式……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这种形式相对来说自由许多,也更适合信息的流入流出,以至于在能力者协会总会的内部论坛上,都有人玩起了“直播帖”的把戏,还不止一个。毕竟淮城能力者
中,能够参加这种参会的也有几位。可不管这些人如何摆弄,目前论坛上最权威的,还是夏城分会的猫眼女士所开的“秘书直播帖”——没办法,距离太近了,基本都是贴脸拍摄。美中不足的,就是
以图片为主,只因为猫眼实在是太懒了,哪有闲心始终盯着几个关键人物;而且也要照顾一下淮城官方的面子,就随机抓拍几个场景,陆续传上来了事。
饶是如此,内部论坛中,人们也纷纷感叹:
“淮城那些官员怕是要碎了。”
“罗神、安东胜和武皇陛下,啧啧!三位超凡种同时出现,就算是在湖城,高会长也要趴着。”
“他们应该感谢拉尼尔大主祭,那位也要凑个热闹的话,就直接爆炸好了。”
“看看淮城分会的伊刚,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笑不如哭……拍照的实在太恶毒了。”
“所以‘安夏线’这是确定了对吗?”
“肯定的呀,要军方有军方,要强人有强人,要资本有资本,夏、淮、安三城还有星联委,疯了才会否掉!”
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中,也插播了几条渊区恢复正常的信息,却因为和大多数人没有关系,并没有获得多少热度。
有过来比较晚的,看到了新发的照片,就感慨:
“果然,超凡种都是比较高冷,凑在一起,不和别人玩儿。”
“兄弟往前翻,前面市长和近防军司令去了,撑了有两分钟没有,就跑掉了!”
“那还不是不带他们玩儿?”
但很快,“秘书直播帖”里又抛出了一段录音,貌似是淮城头面人物的“某某某”干笑着插话:
“……是在讨论什么问题吗?”
“嗯,在讨论安夏线,尤其是建设时的用工问题。”罗南已经全世界皆知的公鸭嗓响起来:“这项目建设工期长,用工成本是很大一笔支出,非常让人头疼。有人建议我要从深蓝世界取经,看看他们是怎么将低人力
成本运营延续这么多年的……淮城过去三十年,向深蓝世界输入了起码二十万免费劳工,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充当游民的转口中介,能介绍一下相关经验吗?”
然后就是头面人物思维混沌的胡言乱语,录音结束。
“这又是什么情况?”论坛上不免又有些风言风语传播。但这些,现场的几位超凡种确确实实没有理会,此时他们三个,还有何阅音、猫眼、余副官,就聚成了一个小圈子,排除掉了周围干扰,主要是听余副官讲述他
的遭遇。
这是安东胜已经答应的,果然践行承诺。
其实,余副官的情况,和罗南了解的十三区“逃亡者”的基本信息框架都差不多:曾经是荒野游民,在游民回城运动中被转送进入到了深蓝世界,成为奴隶矿工,因为承受不了那种高压环境,加入了反抗组织,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向着致
命的矿区深处逃亡,遁入了“十三区”。此后又在持续追杀中,不要命地强化自己,最终意外且侥幸地脱离。罗南之前知道的信息,肯定是军方综合多个信息源之后总结出来的框架,基本上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偏差,不过余副官的讲述,还是有其独到意义的:因为罗南要
的就是细节,怎么进入深蓝世界?在深蓝世界怎么生活?反抗逃亡路上的经历如何?怎么回到地球……
这些信息,在掺入了余副官的独有的记忆和情绪体验之后,就非常有价值。
当然,还有“思想星团”。
有接触必会留有痕迹,这些能否在余副官身上体现、在记忆中留痕,都是罗南很关注的方向。
“我看过一些逃亡者的资料,他们胸腹部位会有……”罗南比划了一下大小,“这样一个金属嵌入体。”
何阅音往罗南这边瞥了一眼,应是很清楚,她给出的资料上,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余副官回答得很是爽快:“有的,我们将它称为‘嵌板’,是后续改造的基础。”
说着,他还往自己的胸腹部位敲了敲,隔着军服,也发出了闷沉但清晰的金属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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