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来不是大朝的日子,但是朕今日还是让人叫了打朝,想必原因大家都知道。”,乾清宫内,卢照辞声音低沉,在大殿里响了起来。只是大殿内,百余位大臣却是各个不敢说话。岑文本等辅政大臣也纷纷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长安城内,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尤其是东都洛阳之事发生以后,长安城内的气氛显的更是诡异无比。已经有不少人串联起来,准备上书天子,参奏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这其中有些人或许真的是因为洛阳之事的缘故,而还有一部分人却是因为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的位置和际遇。
一个是长安城内的流氓文人,就算嫁个女儿也走向人家要了大量嫁妆的人物,相当的为人所不齿,还有一个却是年纪轻轻。并非正途的科举出身,就是因为和太子相熟悉,就能做到如此高的官位,无论是宣德殿大学士,或者是刑部侍郎,这些官位,都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官位,在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所以这就引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怒和不满,以前是有卢照辞罩着,强大的皇权,就算有人心中不服,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是眼下却是不同了,这两个人犯了错误,而且是犯了大错误。这样一来,就是皇权也保不住这两个人了,无论是事先串联的也好,或者说是并没有任何计划也好,反正,如今摆在卢照辞面前的是长安城内两百位官员的奏章一起弹劾许敬宗和秋仁杰二人。罪名主要有两大项,一项为玩忽职守,二是不堪大用。至于其他的小罪名都是次要的,有此两大项足以让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丢官罢职。
“朕坐拥天下十数年,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今日这种阵势,长安城内官员才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居然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承递了奏章,目的只有只有,那就是参奏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卢照辞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浮现在其中,但是在整个大殿内响起,让众人心中有鬼的大臣们,脑袋低的更是厉害了。
“这两人真的是这样罪大恶极吗?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大臣都反对朕用他们。”卢照辞声音陡然变的阴冷起来众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这就是开国君主的威严,不是任何一个帝王可以比拟的。就算那没有那一身的杀气,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有人暗自后悔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就不趁着这个机会,去沾染这件事情了。
“怎么都没有人说话了?”,卢照辞冷笑道:“朕心中也很是奇怪,想平日里朕想做点什么事情,下面的人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怠慢时间,相互扯皮倒是没有见过像今日如此齐心的。朕也是惊讶啊!若是众卿平日里都是如此齐心的话朕的天下早就太平了也不会有这么多外患时刻让朕烦恼。一个小小的东都洛阳兴建之事,如今居然弄出如此多的事情来,百余名官员集体贪污,然后集体自杀连朕派出去的钦差大臣也被杀了。这是什么?朕想到了当年前隋的时候,杨广在洛阳召集群臣欢宴的时候忽然发现各地官员来的人数少了许多,杨广很奇怪,就问为什么?宇文述等人张口胡言,只有朕的岳父李渊才敢仗义执言,说如今官道已经被封了,各路的盗贼们占据了各处关隘,所以那些官员们不敢前来东都了。朕看眼前的局面也是这样的,朕的钦差刚,出潼关,就被人杀了,还有刑部的十几名侍卫,这与当年时期的情况不是一样吗?你们平日里都说如今贞观一朝,天下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看来也是错误的,众卿与当年的宇文述之流也是差不多的。只是朕不是杨广。倒是让众卿失望了。”,乾清宫内,顿时一片寂静,就是岑文本等人脸色也是不好看的。魏征更是面色涨的通红,嘴唇气的直哆嗦,这两百名官员之中,就有他的奏折,他的门生也是有不少在其中。还有御史台的官员更是全部在这里面。虽然不知道卢照辞这话是不是冲着他说的,但是也让他很是尴尬。
“陛下。”,岑文本终于忍受不住了,就准备站起身来。
“岑先生,朕知道这里面也是有你的学生的。”,卢照辞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但是朕说的不是你,而是有感而发。你也不必挂念在心。
但是这里面有多少人走出自公心,你能保证吗?还有魏征,当年朕曾说过御史言官可以风闻论事,但是也看看是什么事情,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真是因为无能吗?朕看不是!”,“陛下,恕老臣死罪。”这个时候魏征的牛脾气又犯了,不由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上奏章,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年龄或者其他的缘故,实在是因为洛阳之事关系重大,许阁老和狄仁杰二人在明知道洛阳官场有重大问题,明知道有名单流落在外,就应该对洛阳官场采取强制措施,对那些官员放任自流,不加以注意,才使的此案背后的黑手有机可趁,使的百余名官员尽数被灭口,此案顿时陷入了如今的情况,毫无线索可言,根本就查不下去了,;老臣以为,这正是因为此二人的不称职所造成的。老臣以为,此二人应该加以严惩。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显示国法威严。”魏征须发飞扬,站在大殿之中,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畏惧之色。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那难看的脸色而有丝毫的担心。站在那里,如同一颗老松一般,虽然身材瘦削,但是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就是魏征,纵横大唐官场十数年不倒的魏征曾经在朝堂之上,逼迫的卢照辞难堪的魏征。虽然心中很是气愤,但是卢照辞对他却对他无可奈何的魏征。魏征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卢照辞狠狠的扫了魏征一眼他终于知道在历史上,李世民为什么在他死后,将他的墓碑给敲掉了,而且是找了一个与魏征无关紧要的借口。那是因为他是被魏征气的,生前李世民要名声,不敢如此,但是等到他死后,借口侯君集之事,对魏征发难。莫说是李世民,就是卢照辞这个灵魂来自后世对魏征是闻名已久的人物,此刻也忍受不了魏征如此态度了。
“陛下,魏大人也走出自公心,还请陛下恕罪。”这个时候,陈光蕊也看出了卢照辞此刻愤怒的心情赶紧出班解释道:“陛下,您心怀大仁慈,大慈悲之心。魏大人自古如此,秉持公心,对待一切,陛下也是有大容忍之心如此才有了君臣相知的千古佳话。如此足矣名扬千古了。”
“好了陈光蕊你也不必如此。”,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朕若是心胸如此狭小,恐怕他魏征也活不到现在了,当初在前李的时候就被朕杀了,哪里还有什么宣德殿大学士魏征。”
“陛下既然用臣为谏议大夫主掌御史台,那就是希望臣说公道话,不为其他任何言论所左右,不为任何私情所左右。老臣今日说的就是真话。”,魏征大声的说道:“许敬宗此人阴险而贪婪,没有任何本领,其名声是次要的,臣也没有想过他的名声如何,只要有才能,只要能力,陛下怎么用他,臣都心悦诚服,但是此事他确实有失职之罪,有玩忽职守之罪,臣还听说,此人在洛阳整日留恋与酒肆青楼之间,根本就不是查案之人。此人若是加以惩处,将我大唐律法置之何地?还有那秋仁杰,不过是一个幸臣,仗着一点小聪明,陛下却是一年三迁,如今更是刑部侍郎,想刑部侍郎是何等重要,满朝文武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官位,有的人更是一身都在其下,陛下却任用此人为侍郎,臣听说此人不在东都查案,却是去了弘农,整日游山玩水,行走与贩夫走卒之间,不但没有官员的架子,更是没有查案的模样,这样的人若是不加以惩处,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但是经验不足,还是会有负陛下的厚望,臣以为狄仁杰还应该加以磨练的好。待其有了一定的从政经验之后,再加以任用,必定能兴邦安国,如此方不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至于洛阳一下,陛下还应该重新派人详查为好。”魏征洋洋洒洒,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大殿,这个时候大殿内一片寂静,魏征的声音更是如同晨钟幕鼓一样,在大殿内响着不停。只是如此,让那些佩服魏征的官员,心惊胆战。这个魏征胆子真大,没看见上面的天子龙颜都黑了吗?刚才陈光蕊已经为他求情了,魏征应该趁势而下,这个魏征倒好,居然还迎难而上,继续讲解着他的观点,有些话是他能说的吗?至于许敬宗和秋仁杰二人应该如何处置,那也是天子说的算,哪里是一个臣子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