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女的是那么喊的,然后……”
两个人又相互耳语了一阵,最后心领神会地再次分开了,只不过此时的男子回望向塔尼亚城方向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又变盛了许多:“看来……”
“居然碰上了死耗子啊,哼哼,呵呵呵呵……”
他的手伸向了逐渐晴朗的天空,手掌缓缓地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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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阳光中,一对男女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塔尼亚城内的大街之上,一边大方地面对着来自大街各处投射过来的诧异目光,一边就像是初入此地的观光游客一般,向着这个城市的左右四处张望着:“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怎么了你,这么兴奋?”
“原来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是这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
“哎哎哎,这怎么就成了光明正大了?”
走在前方的段青不由得回过了头,指着自己头上的兜帽说道:“这不是还披着斗篷的吗?”
“唔……那也是那些卫兵眼睛不好,我们这么明显的可疑人物人物都不上来盘问一下……”
“首先,我们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段青有气无力地回应道:“然后……别说是冒险者,就连npc披着兜帽的人也有千千万,除非公国现在就通过一件不准穿戴斗篷的法案,不然的话……光是查我们这些披斗篷的人,就能把他们累个半死了。”
“公国现在的情况这么惨,他们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管我们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冒险者呢?”
“唔,可是……还是怎么看怎么可疑啊,我们走了这么久,几乎没看到什么同样打扮的玩家……”
“想让玩家无脑穿装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玩意属性很好很强大,还有一种……是这玩意穿上去很帅。”段青撇着嘴回答道:“很显然,斗篷这种东西……一样都占不到的。”
“是吗?”跟在后面的千指鹤眨了眨眼,然后捻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罩袍:“可是我觉得就很帅气啊,你看那遮住的眼神,那兜帽之下半露的脸庞……嗯嗯,如果再留一圈的胡渣……”
“我不溶于水,谢谢。”
面无表情地堵上了对方的嘴,段青在城市东方的某个打烊的酒馆前停了下来,然后在回头叮嘱了对方一阵之后,转身推开了酒馆的大门。片刻之后,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红莲法杖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然后两步走上了前,来到了重新出现的段青身边:“接下来呢?”
“……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这么高兴干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嗯,我们继续吧。”
摸不着头脑的段青,就这样带着服饰与颜色完全与自己相反的少女,一边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来回地走动着,一边顺路打听着某些方向特别的消息。嘴上虽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本着小心谨慎的他还是没有在哪队卫兵的面前停留太久的时间,而停滞了所有委托事项的他们,也不虞有平民会在不经意间道破他们的名字,除了几个与他们有一些特殊关系的人物之外,唯一能够一语道破他们身份的,只有那些同样能够看得到他们头上id的玩家,不过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有那个特别的念头,想要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揭露他们的存在。
当然,有一些人是例外的。
“陌上青山!”
“糟,糟糕……快跑!”
“啊哈,既然有缘相见,就不要这么急着跑嘛,咱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可好?”
“叙个锤子,赤魂与城卫队交好的事情,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呢!”
于是又是一阵惯例的鸡飞狗跳与街巷版的生死时速,上演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不过这一次段青总算还记得,不要让少女再丢一个火球出去了。
城里的某些地方,偶尔还能见到许多眼熟的人物,不过这些人物多半与段青想要解决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或者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却没有什么用处,比如珠宝店的克兰福特大师,曾经被他完成过委托的吉姆大叔,来自冒险者协会的柜台服务员康妮,还有正在从家中赶往医院的安薇娜护士……神出鬼没的某无良魔术师,自然也曾经出现在过段青两人的视野之中,不过与其他的几个npc不同,那个正在表演的家伙却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然后立刻放下了自己面前的所有观众,用奇异的舞步跳到了少女面前,从礼帽里变出了一束花朵:“最美丽的花朵,自然要献给最美丽的女士,亲爱的千指鹤小姐,多日不见,您看上去……”
嗵!
远方传来的参见声与惊呼声中,段青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拉着笑得如花儿一般的少女,离开了一票围观群众的视野:“阴影会和死胖子没把他收了简直就是浪费人才,这狗一样的嗅觉……”
“狗一样的嗅觉……你在说笑红尘吗?”
“呃……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无言以对啊。”
有意无意地徘徊了很久之后,段青终于还是拉着少女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前,然后在踌躇了一阵之后,走进了图书馆的大门。在这之前,段青自然也问过千指鹤有没有办法联系自己的导师之类的问题,少女自然也是很干脆地否决了,只是在回忆了半晌后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说……她会赶回来的。”少女如是说:“怎么了,大叔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什么。”
抹去了眼底的那道光芒,段青摆出了一副无谓的表情:“汉克那里也禀报过了,阴影会目前也毫无进度的样子,想要打听进一步的消息,好像也只有倚仗一些更强大的力量了,比如你的师父……咦?”
“有人吗?”他望着门内空无一人的安静图书馆,微微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咦?”跟在后面的千指鹤望着空荡荡的柜台,也变得有些惊讶了起来:“那个老爷爷不在呢……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也会离开这里?”
“或许是有什么要事吧。”望着同样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宽广大厅,段青的眼神缓缓地沉下了:“一个读者都没有……”
“那,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不用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打听一下。”
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阵,然后望着落针可闻的安静大厅,沿着来时的道路向后退去,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在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了片刻之后,坐在二楼角落里的一位老人收回了自己泛着荧光的双手,然后挥散了自己周围的点点星光,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呼……”
“你的朋友……刚刚……似乎有求于你。”坐在对面的另一位老人紧紧地抓着一支破损的木头拐杖,声音轻微地喘息道:“你……不去处理一下吗?”
“人各有命。”黑袍的老者回答道:“这应该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吧?”
“呵呵呵……现在不同了,老友。”
握着木杖的老者声音虚弱得微不可闻,但话语中却透出了丝丝的笑意:“连我都活了下来,那改变命运的钥匙……”
“未必没有握在他们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