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祎想了一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得去趟理河县,找张靖好好谈谈,若是笔录还在他手中,一切好商议,就怕我赶到那里也已来不及了。”
于禁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恨意转到付丘身上,道:“这个付丘处心积虑,想必筹谋良久,我将搜集的证据交上去,他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他好过不了。”
费祎伸手想拦,话在嘴边又收了回来,缩回手来,叹道:“你跟兵曹情报官打个招呼,我去寻政衙情报官,先将情报司这条通道拦住。我有位族人在神鸟系统那边,看看能否想想法子,先阻住张靖的申诉通道。要想遮掩此事,京中那边怕要请卫将军出手了。”
于禁想了想,忽道:“云儿与张靖相熟,是否让云儿去趟占城,许诺以惯例待他,张靖未必不能收口。”
费祎小声念叨几声“张靖”两字,问道:“张靖是何出身?籍贯何处?”
于禁默想片刻,道:“祖籍临淄,其父是国学东莱分院老师,母亲是东莱一家作坊主。”
费祎心中似乎抓到点什么,皱眉想了片刻,道:“这张靖莫非是……”
于禁见费祎脸色凝重,没来由地心里又开始发慌,道:“张靖有大背景不成?我昨日也在诧异,周树等人皆是开国将军之子,贬职也愿跟随张靖,这……”
费祎听到这里,挥手止住于禁,苦笑道:“这下是真坏了。”用手指指了指天,道:“十有七八是继祀天公将军那位。”
两人呆若木鸡,相对无言,过了良久,费祎才垂头丧气地说道:“若是惹了这位,卫将军援手怕也不行。”
正在这时,吏员走了进来,附耳在费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费祎站起身来,道:“你去迎他过来。”转身对于禁说道:“情报司校尉田闯求见,莫非为了这事?这也太快了。”
于禁摇摇头道:“是祸不是福,大不了去职便是。我先告辞。”
田闯资质一般,胜在刻苦,做事一丝不苟,甚受姜述信重。田闯在情报司的资历不弱于岳石,上次提拔副统领时呼声最高,只因能力差些,最后姜述钦点了岳石,为了安抚田闯情绪,同时为田闯升了职级,现在也是营司马待遇。
田闯短小精悍,脸色很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费祎迎着田闯,知机地将从人吏员都打发出去,强自镇静,满面春风地说道:“田大人远程而来,未曾远迎,万望赎罪。”
情报司和神鸟系统历来受姜述倚重,除了打探外国消息,还肩负监视世家和百官的职能,与明朝设立的东厂类同,权力很大。两大情报机构级别不高,校尉已是高级管事,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无人敢因级别低而轻视他们。
田闯在室内转了一圈,坐下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费别驾做事有些出格了,自来文武分开,将手伸进兵曹,是什么意思?”
大齐朝廷实行文武分制,从地方到中央,军务行政分得很清,文官插手军务犯了大忌。费祎听到此处,不由惊出一身汗来,连忙说道:“我从来不过问军务,因与兵曹于大人私交不错,托请过几件事,仅此而已。”
田闯盯着费祎,阴沉着脸道:“你们伸手整人也不看看是谁,不用陛下出手,黄巾那帮大佬也能将你们撕了。现在四皇子失了联,我们的人全都跟丢了,急得团团乱转。你们若是背后做了手脚,老老实实先将人放了吧。若四皇子有什么闪失,怕是你等都是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