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听到这里,决定如实禀报,道:“若是荀家相助,母妃以为胜算如何?”
张宁眼神一亮,随即黯淡下来,摇头道:“荀家诸杰都是智者,凡是智者先谋自保,不会轻易参与夺储之争。”
张靖问道:“若是联姻呢?”
张宁笑道:“前番与王熙儿婚约时,你父皇跟我说过,你的风流性格最像他。陛下当年是独子,身边无多少可以信赖之人,只能通过联姻,巩固权势,难道你想行陛下之法,娶上无数妻妾不成?”
张靖神色有些尴尬,定了定神,道:“荀家嫡女熙倩已与儿臣私订终身,此事关联甚大,儿臣身份又不便公示,所以平常秘密来往,也未向父皇提及。”
张宁异道:“不是毋丘家姑娘吗?什么时候换成荀家女了?”
张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毋丘凤舞、王熙儿和荀熙倩都与儿臣定情,儿臣还未成年,三妻已有人选,平常不好意思对母妃说。”
张宁笑道:“你这性子跟你父皇一样,天生就是祸害女子的害人精。”说到这里,张宁眉角一挑,道:“若与荀家联姻,此事就可以考虑了,你既然已有想法,可有应对之策?”
张靖整理一下思路,道:“父皇当年‘广积粮,缓称王’,最终登上皇位。兄弟争立,如同诸侯争雄,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实力。我目前出宗,暗合‘缓称王’的道理,兄弟们将我排除到争储名单以外,只会拉拢我们,不愿跟我们对立,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可以借机积蓄力量。我向母妃提出归宗一事,便是希望母妃引起警惕,无论是父皇还是后妃,出言试探时不要露出一丝口风,以免被人将我们推向明处。我们既然想置身事外,要高调又低调,高调维护黄巾系的利益,对想打击或利用我们的势力大声说不,低调就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暴露一点夺储的意思。当我们实力集攒到一定程度时,进则可为储君,退则也要手握权柄,将刀把牢牢拿在自己手中。”
张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靖儿有勇有谋,想法很对,现在我可以放心将黄巾将士交在你手中了。你认为荀家诸杰何人可为谋主?”
张靖摇头道:“我与熙倩婚约一旦公示,强强联合,将会招来不必要的猜忌,因此与荀家联姻一事,目前需要绝对保密,必要时我会跟文若伯父或公达大兄谈谈。与太原王家联姻一事,父皇让我们保密,想必也有类似想法。在当前情况下,荀家人不宜与我们走动太近,想要爬得更高,走得更远,我们不能依赖别人。”说到这里,张靖指了指自己,道:“我不需要谋主,我只相信我自己。”
张靖自进国学以后,行事张驰有度,虽然惹祸不少,但是绝少引起风波。甄若一事有人在后推动,张靖也未被人利用,前期惩治冯菘等人,尺度把握得很好,虽然得罪了冯家,但冯家势力弱,冯香儿品级又低,影响并不大。通过此事获得姜述认可,张靖声名暴涨,算是沾了不小便宜。上次求得王熙儿婚约,又求姜述留下正妻之位,张宁猜测张靖背后应有深意,今日一谈,才晓得张靖心中早已策划,想是早将荀家实力计算在内。以张靖目前的年纪有如此手段,说不需要谋主,并未让张宁感到张靖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