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很有技巧,横阻在战场之上,但是并非全部封闭,车与车之间留有狭窄的通道。这些通道只能容纳一名骑兵骑行,车阵后面都是手,只要骑兵向前突入阵中,迎接他们的将是无数锐利的尖。车阵前方是盾兵和弓驽手,弓手大多是山越人,但驽手全部是汉人官兵。
面对防备如此森严的军阵,西穆卡愣是有种无法下口的感觉,但大齐军阵并非在原地静待,而是循序渐进,不断向前挤压。一名部将见状,上前建言道:“将军,大齐人再向前进,我们马程就不够了。”
西穆卡仔细观察大齐军阵,见盾兵与弓驽手依托车阵,建起第一道防线,后排兵建立第二道防线,左右两冀各有一支大约两千人的骑军严阵以待。这是两支轻骑兵,在离主战场大约四五百步的地方游弋。这段距离,正好是骑兵启动进入完全冲锋状态所需要的马程。大齐jūn_duì 就以这种方式,保持着对身毒人的威胁。一旦身毒人主动攻击,大齐人不会单兵种作战,而是整体组成军阵迎敌。
西穆卡望着各司其职的大齐兵马,不由喃喃自语,道:“不亏为世上强军!”
战场上这时十分诡异,两军都在向前挤压,大齐人各兵种协调循序渐进,身毒人步卒排起整齐的方阵,开始齐步向前,排在最前方的骑兵开始加速。
大战一触即发,西穆卡并未随骑兵进击,而是退回步卒方阵。姜维此时也未抵到阵前,立马高处,统领亲卫、传令兵、旗语兵,在此处建立临时前敌指挥所。
身毒负责探子的将领在侧,遥遥指着站在马车上观察战况的姜维,道:“那人就是大齐山地营主将姜维,是大齐皇帝的弟子,年纪虽小,却是从低级军官逐级升上来的,是一位少年名将。”
西穆卡撇撇嘴,他还是初次见到姜维,对年轻的姜维并不感冒,道:“我国皇子也都由低级逐渐升至高级,立不立功只是由头,身份才是关键。姜维只是嘴上无毛的孩子,能有什么能耐,如此年纪升到如此高度,根子里还是因为身份问题。”
周边部将有与姜维交过手者,在侧不由摇头苦笑,但无一人开口驳斥西穆卡之言。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呼喝声、弓驽声、马嘶声、鼓号声,原来身毒骑兵已经进入大齐人的弓驽射击范围。
前方千余身毒骑兵速度越来越快,战马**奔腾,距离大齐jūn_duì 大约两百步时,大齐巨**开始发威。劲力强劲的特制**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一瞬间疾射而来,狠狠地撞向奔腾中的身毒骑兵。
排在前方的身毒骑兵最精锐,经验十足,此时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格挡迎面而来的箭矢。但是毕竟不可能全部挡开,凄惨的嘶鸣声中,数十匹战马轰然倒地。在惯性的驱使下,庞大的马匹躯体仍要向前滑行七步,才能勉强停下。这下苦了马上的骑士,即使侥幸逃脱了箭矢透体,也会被狠狠甩落在地,倒霉者直接被战马的躯体压在身下,不死也会受到重创。
看到一匹匹战马轰然倒地,西穆卡头皮发紧,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箭?怎么这么厉害?”
大齐jūn_duì 配置的**箭,与前朝驽箭不同,在箭杆上加设了血槽,所造成的创伤足以致命。不等西穆卡搞清楚状况,第二轮**箭又飞驰而至。
这些骑兵不愧是身毒精锐,大齐的箭矢虽然厉害,但这些骑兵的攻击势头丝毫不减,骑兵不断闪躲着疾飞而至的**箭,避开地面上倒毙的人马尸身,不顾伤亡地疯狂向前冲击。
一般来说骑兵挨箭不过三,经历三轮**箭之后,一般能冲到敌军面前。但是大齐驽箭与众不同,除了笨重的巨驽,强驽和手驽都是一匣十箭。冲锋在前的千余身毒骑兵,将至拒马时,伤亡已经达到一半。残余的士兵挑开拒马,继续向里冲击,将到车阵之时,无论人马,出于本能,都会从大齐人留下的通道狂冲而入。身毒人进入军阵之后,才发现通道中间,横拉着一条条绊马索,不少人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
五百余匹战马几乎同时倒地,等待在旁的大齐手,根本不给这些倒霉者任何反抗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猛刺而去。在一阵惨叫之后,西穆卡部下最精锐的千名骑兵,几乎全军覆没。而大齐士卒的伤亡,可谓微乎其微。
西穆卡见状不妙,连忙鸣金收兵,紧随第一波骑兵之后的四千余身毒骑兵,在马上就要进入大齐军阵驽箭打击范围时,闻令立即减速,两侧骑兵分向两边,有序往后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