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未等朝廷命令下达,统领本部兵马一万,分三路共进,三月十一日前锋部队距离营道三十里,与黄龙罗巡逻部队发生小规模战斗。黄龙罗部不敌,被钟会前锋杀得大败,逃回营道城,折兵五百余。
前锋在城外扎下大营,钟会统领主力也赶到城下。钟会并不心急攻城,而是盘算如何围点打援。黄龙罗及番蛮兵熟悉山林,占据地利,若打起山林战,汉军损伤必重,这是钟会极想避免的一个局面。钟会想到这里,又思考番这次出头的目的,将事件前后逐一理顺,不由想到一个可能。
番只是境外个势力较强的部落,每个部落精壮不足万人,番合计不过六万余众,加上黄龙罗万余兵马,以不足十万兵马与汉军相战,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即使蛮人不通谋略,但也不是傻瓜,匈奴三韩的故事足以让他们恐惧,平常均不敢越雷池一步。番既然选择出兵帮助黄龙罗,其背后定然有不为人知的力量支持,除了孟获这股势力,还会有谁参与?
钟会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怕,出兵时自信满满,以为一万兵马应对数万蛮人,纯属杀鸡用牛刀。“桂阳!”一个念头如电闪般忽然涌出,钟会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桂阳合郡驻有一万五千兵马,如今守军被调来一万,以五千兵马防守一个位置重要的边郡,漫长的防线变得异常薄弱。
“按照常理推断,若是桂阳郡危急,必然会就近调兵,抽调苍梧和羊柯守军,若是孟获突然发动,云南南部将会非常被动。但是孟获实力再强,合族兵马不过四五十万,只要益州南部守兵达到十万,便不会有失。若是唐羌、兰羌一起发动……”钟会想到这里,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钟会所担心的并非没有道理,姜述也在密切关注这次事件,不寻常之事必有不寻常的原因,结合近期周边异族的异动,姜述认定这是孟获串连的一次大规模行动,参与者除了孟获、黄龙罗,估计南洞木鹿大王也会参与,更可怕的是野蛮的唐羌和兰羌再参与进来,益州西南防守压力很大。
钟会此次聚兵平乱,就似杠杆一般,一下撬动起了南方蠢蠢欲动的异族。如今汉境统一,东部驻兵正往边疆调动,若是数月之后,异族集中来攻,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现在兵马尚未到位,川军、长安军尚未操练娴熟,这个节点恰是最薄弱的时机。
姜述不能责备钟会,钟会身为荆州jūn_duì 将领,境内发生叛乱,集兵剿灭是其职责所在。姜述在京接连发布军令,交州、益州、荆州诸郡兵马同时调动,正在京城培训的武将被集中派往益州。
姜述目前最担心的是西洞王,也就是祝融夫人的父亲,孟获实力在南疆最大,若是南洞蛮和北边的唐羌、兰羌两族联合,灭了西洞一族完全可能。依照姜述的计划,西洞蛮族在以后将会发挥重要作用,此时若是被灭,日后统治南疆难度将会加大很多。
“如果真敢灭了西洞,参与诸族只能屠灭了。”想到这里,姜述咬了咬牙,冷冷说道。
钟会接到姜述军令以后,立即行动起来,命徐盛统领本部六千兵马与黄龙罗周旋,自率大军向西南方向行进,间路向桂林进发。而鞠义则统领交州jūn_duì ,按照军令向荆州方向紧急行军。
大汉国现在今非昔比,东部诸州经济已经形成良性循环,新下诸州皆没有发生太大的战争,虽然经济上远远不及东部诸州,也基本可以自足自给。在大规模战争笼罩的乌云下,国家机器被迅速发动起来,尚未到任的曹操临时受命,赴荆州南部桂阳坐镇,许攸则被派到蜀郡,担任川西战场军师。
太史慈部下水军几乎倾巢而出,押送载有许多秘密武器的大船,从长江水道入川,秘密抵达永昌、云南等边郡。商船被紧急征用,一艘艘满载士兵和军需物资的大船,依照计划分批送到交州、荆州、益州各郡。大将军辖下各军皆动,各路名将纷纷依令出兵,统领部下精兵紧急行军。
黄龙罗在钟会主力撤离之后,通知番诸王,欲合力吃掉徐盛部。徐盛当初曾以三千部下独自硬抗沙摩柯十余万蛮兵,自非易与之辈,闻知番起兵,不忧反喜,经过反复推演之后,将营地南移三十里,选择一处要道重新扎营。此时,随行民夫将二十门火炮及大量炮弹送到徐盛军营,驽炮营二百名炮兵同时抵达。
蕃诸王接到黄龙罗来信,按照约定出兵,四万精壮分为十余批,快速向营道进发。按照约定,四万精壮按期抵达预定位置,休整一日,蕃兵马开始从南路向徐盛营地发动进攻,而黄龙罗也主力尽出,最终两路兵马夹击,五万蛮兵恶狠狠地扑向只有六千兵马防守的徐盛大营。
刚刚赶到武陵的姜述,忽然接到军报,孟获、木鹿大王联合出兵,与西洞族大战于纪洪河渡口,唐羌、兰羌联军突然从北方杀出,大败西洞族主力。祝融夫人父兄皆战死,所幸西洞王后得到败讯,及时集合族人转入深山,几个年纪幼小的子女皆幸免于难,保存下西洞族群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