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侧的医师上前,一边为曹操按摩穴道,一边说道:“丞相,您急火攻心,已是中风,只宜静卧,休息几天就会恢复。”
曹操强挣着挣扎几下,胳膊颤抖得厉害,侍婢连忙上前,扶他躺下。曹仁见状,对郭淮道:“丞相患有头痛之症,病发之时不能理事,伯济请回。”
郭淮瞧着这番情形,当下施了一礼,告辞离去,临行前谓曹仁道:“如今大敌当前,怎料丞相病得如此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郭淮渐去渐远,房舍之内,又恢复了沉寂。曹操摆了摆手,对众人道:“你们暂且退下!”
曹仁送走郭淮,来见曹操,道:“丞相方才表演得惟妙惟肖,让我差点也给骗了。”
曹操笑道:“少年时便扮演过,只不过旧事重演罢了。为了调出李肃、卢植两部主力,只有此策成本最低,成大事者不拘一格,待他们有所懈怠之时,便是我等扬眉吐气之时。待朝会散了,让许攸、王双、李典以探病之名来府,待其兵马出城,就是我等发作之时。”
刘协正与众文武聚议,见郭淮匆匆进来,问道:“丞相身体如何?”
郭淮道:“头痛病复发,看来短期不能理事。”
刘协愁眉不展,道:“今敌军已渡过泾水,若是再渡过黄河,便直临长安城下,今丞相又不能理事,这可如何是好?”
张范进言道:“曹子孝智勇双全,部下皆精锐之士,再会合李曼成、王子全两路精兵,使其驻守黄河渡口,可御敌军。”
曹仁所部皆是曹操亲卫,自然精锐无比,李典、王双两部兵马,皆曹操嫡系精兵,是驻守京城的主力。若将三将调出京城,曹操便如瓮中之鳖,任由政敌鱼肉。
许攸冷笑道:“张大人,宫中禁卫皆是精锐,再会合卢植将军、朱隽将军、皇甫嵩三部兵马皆赴黄河渡口御敌,如何?”
张范怒道:“禁卫乃陛下亲卫,皆可轻出?”
许攸道:“皆是国家士兵,有何不可?”
张范道:“若是禁卫皆出,谁来卫护陛下。”
许攸指着张范鼻子大骂,道:“若是曹子孝部下皆出,谁来卫护丞相?莫非张大人欲对丞相不利?如今大敌当前,你何等居心?”
骂完张范,许攸道:“臣请斩张范,若是不斩此贼,攸致仕归乡。”许攸说完,曹操一系文武出列附议,请斩张范。刘协心腹也纷纷出列,为张范辩解。
朝堂上顿时纷乱起来,刘协望着满面大汗的张范,心中暗骂道:“此乃国难之时,却让曹氏文武离心,确实罪不可赦。”但这张范却是刘协心腹,若是斩之,心腹定会离心。但曹系文武皆掌实权,正是大战之时,若其在后掣肘,那可是要命之事。
刘协叱责张范一番,让他退下堂去,但许攸等人却不依不饶,定要斩了张范。李肃见状,出列道:“如何处置张范是件小事,还是先议如何退兵为上。”
许攸见闹得够了,也借坡下驴,示意一系官员,不再为此事纠缠。张范种下种子,挑起两派纷争,之后讨论之时,凡是刘协一系官员所言之事,曹系官员必然反对。郭淮见如此下去,不等讨论出结果,洛阳大军便会杀上门来,建言暂时休会。
刘协趁休会时间,召集郭淮等心腹商议,郭淮道:“以今日之势,调丞相嫡系十分困难,即使其被迫出兵,怕也不会出力。如今调外地兵马已是不及,不若与李肃商议,尽出西凉驻长安兵马,屯于黄河渡口防守为上。长安由丞相嫡系守卫,丞相近期不能理事,其部也无胆量造反,陛下身边又有禁卫,如此或可解得当前窘况。”
曹操嫡系不听指挥,刘协也是苦思无计,无奈之下只得与李肃商议。李肃道:“国难之时,我等出兵乃应为之事。只是诸军调出长汉,外城皆是丞相嫡系掌握,虽然丞相尚在病中,却千万不能大意。”
郭淮道:“将军有些杞人忧天,目前丞相病重,陛下威倾四海,如日中天,什么人敢妄行挑衅?”
李肃道:“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协闻言沉思一会,道:“李肃本部不动,其余兵马皆屯渡口,京中留守之事,就由郭淮负总责。郭淮,朝会以后与许攸好好沟通一下,希望在大敌当前之际,同心同德,共御大敌。”
郭淮又进言道,“京中留守,关键之处有三:一是式阳坊武库,兵器甲械甚多,夺了此处,号召壮丁即可为军。此处一向由曹操部下把守,请陛下颁旨,让李肃将军控制此地;二是皇宫,请禁卫将领十二分小心,加强警戒巡逻;三是诸文武家小,诸人皆指定心腹家将值守,若有意外,可迅速组织家兵保护家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