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娟见义父打扮举止,不像吃过苦头,又见姜述言谈客气,心事去了大半。立候夏侯渊坐好,上前行礼道:“女儿拜见义父。”
夏侯渊问道:“娟儿因何来此?”
夏侯娟道:“女儿一向倾慕齐侯,今日厚着脸皮自己向齐侯提亲,幸得齐侯应允。请义父恕女儿自作主张之罪。”
夏侯渊看看夏侯娟,又看看姜述,长叹一口气,谓姜述道:“我等目前因为朝廷分立,属于敌立,但娟儿自小便崇拜齐侯,合府上下无人不知。今日既然长途跋涉而来,齐侯又不嫌弃娟儿,此门亲事我便应下。但是公私需要分明,此为我们两家私事,公事另外再说,让我归降也不可能。”
姜述笑道:“妙才虽然领兵与我朝搏杀,但未伤及百姓,只是各为其主。以前有私谊,如今又是亲戚,妙才为大将之才,我也不忍加害,吃了喜酒以后,妙才何去何从,任君自择。”
姜述午后去宫内讨了两后旨意,为夏侯娟求得平妻之位。回府后查了吉日,正是后天,府上顿时忙碌起来。姜述如今身份尊贵,订婚自是不同以往,若是草草行事,诸位文臣会喋喋不休谏言。
府中人员忙碌订婚事宜,姜述却在思考凉州事务,郭嘉在西河领军,姜述召集贾诩、庞统、程立、刘晔等到书房议事,商讨征讨韩遂之事。贾诩久居凉州,姜述率先请教,道:“文和久居凉州,可知韩遂底细?”
贾诩道:“韩遂字文约,与同郡边章俱著名。边章为督军从事,曾遣韩遂到京师公干,前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与其相见,韩遂劝说何进诛诸阉,何进不从,韩遂求归。会凉州宋扬、北宫玉等反,因为边章、韩遂名望,推举边章、韩遂为主,边章病卒,韩遂为宋扬等劫持,不得已率兵为乱。前车骑将军皇甫规凉州剿羌,羌乱者即宋杨、北宫玉等众,韩遂心机深沉,让宋杨、北宫玉引军与朝廷兵马相争,自引亲信往攻酒泉、张掖诸城,抢夺仓库、钱粮,招募兵丁。后来皇甫规与宋扬、北宫玉等大战,韩遂与朝廷暗通信息,在后策应,又有马腾举族协助,宋扬、北宫玉等大败。时黄巾起兵,朝廷诏皇甫规统兵平乱,为了稳定凉州,封韩遂为镇西将军,驻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驻武威。董卓引兵入洛阳,韩遂、马腾见董卓留守兵力薄弱,各自引兵吞并周边地盘,瓜分凉州,形成南韩北马的格局。董卓死后,两人趁机扩充,又招揽数名董卓旧部,马腾因此得雍州北地郡,韩遂得雍州安定、广魏两郡。韩遂与马腾相交多年,曾误杀马腾之妻,因此多次交战,两败俱伤。张掖太守宋建,为韩遂部将,然与马腾交好,出面调和,韩马划定边界,盟约进退。韩遂部下嫡系部队三万,由其婿阎行统领,其部将宋建、曲胜、曲演、蒋石等各拥兵马,占据地盘。”
姜述道:“韩马两家南北分治,然马家皆由子弟掌握兵马,众人齐心协力,韩遂部下皆有自立之嫌,与马家相争,为何尚占上风?”
贾诩道:“韩遂心计深沉,谋事甚远,凉州地广人稀,其出身寒族,亲族可担大任者少之又少,只能启用外姓将领。宋建、曲胜、曲演、蒋石等家族皆居金城,被韩遂掌握,虽然各拥地盘养活兵马,一向不敢违令。凉州南部人口为北部人口数倍,韩遂部下兵多,粮钱又丰,实力在马腾之上。其婿阎行,武艺高强,曾偷袭孟起,险些使孟起丧命。韩遂嫡系jūn_duì 皆由阎行掌管,屯于金城。宋建掌万余兵马,屯于张掖、酒泉南部;曲胜拥兵五千余,屯于西平南部;曲演拥兵千余,蒋石拥兵五千余,皆屯于安定;董卓旧部马玩、李堪各拥兵万余,屯于广魏。”
姜述问道:“马玩、李堪为何投靠韩遂?”
贾诩道:“马玩、李堪、成宜皆与牛辅不合,惧其加害,乃生异心。马玩、李堪驻在在凉州之侧,又与马腾不和,不得已而投韩遂。成宜与马腾姻亲,因此举北地郡而投靠马家。”
姜述闻言,心中暗自筹划,庞统又道:“目前粮食紧缺,凉州地广人稀,若兴兵讨伐,待到明年春粮收获以后方可。韩遂部将众多,各拥兵马,若行离间之计,使其自相争斗,不需太多兵马即可行之。”
刘晔忽道:“只需偷出诸将家眷,将帅离心,再设计利用,凉州可下。”
姜述道:“子扬细细讲来。”
刘晔道:“韩遂对部将大不放心,因此拘其家人而用之。阎行部远胜诸将兵力,此威压之举。以家人相胁,以兵威相压,非长久之策。部将虽然不敢明言,心中必有怨念。倘若偷出诸将家眷,韩遂必引兵讨伐,诸将实力皆小,主公此时出手,诸将可俯首听命。”
贾诩道:“此计虽然可行,须防韩遂投靠长安。”
姜述心中合计一番,道:“马玩、李堪两将我可派人说降,让马腾派人说降宋建、曲胜、曲演、蒋石四将。重中之重,是如何偷出众人家眷。金城为韩遂根本,城中兵马众多,偷出这许多人,却是难事。”
贾诩道:“根据最新消息,马玩、李堪献地而降,韩遂欲收其心,又因两将皆无亲近家人,并未索其家小。当今之计,可先降服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