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生,姚守宁顿时觉得这墓xué实在恐怖无比。
棺材之中的‘观音’向他们微笑着,两人再次身不由己的靠近。
如同上一次一般,世子抽出了长剑,‘千手观音’的柔软细长的手臂从棺中钻了出来。
每根手臂晶莹透亮,带着朦胧的微光,指头捏出各种样式的手印,漫天飞转,形成残影,陆执一剑斩出,竟没能将所有的手臂全部斩断。
铺天盖地的手臂残影往两人环抱而来,寒气刺骨钻心,纵使没有碰到姚守宁的身体,但哪怕靠近的瞬间,都足以在姚守宁的身上留下淡淡的紫白印痕。
‘嗖!嗖!嗖!’
世子剑气纵横,封挡住手臂的攻击,姚守宁心急火燎,施展时光逆流。
刹那之间,所有的光亮、舞者、声音全部消失,她气喘如牛,被人抱在怀里。
“守宁,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黑暗之中,陆执的声音再度响起,姚守宁听到他说话的刹那,心随即直直坠入谷底。
“世子——”她双手抓住陆执肩头的衣裳,无力的将脑袋靠了上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令陆执有些不知所措。
他喜欢的女孩主动亲近,陆执惊喜交加之余,又不免怀疑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温声的问,身体僵硬着不敢乱动,深怕黑暗之中做出失礼的举止,在姚守宁心中留下孟浪的不良印象。
姚守宁沉默了片刻,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但很快她qiáng迫自己脱离这种假像,拍了拍陆执肩膀:
“我没有受伤,你先放我下来,我再和你说。”
她已经感应到了情况的危急,但到了这个时候,姚守宁反倒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准备正面面对这个事实。
陆执听出她话音不对,但她既然说没有受伤,他仍是忍住疑惑,将姚守宁放落下地。
“守宁……”他正欲开口,但刚一张嘴,姚守宁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听我说。”
她深呼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我们已经陷入了妖邪的陷阱。”她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踏入妖邪陷阱的,事先两人都没有一点的防备:
“这墓地有诡异,我的记忆之中,我们已经进来了两次,这是第三次。”
每一次进来他们两人都会遇到相同的事,“我怀疑我的记忆也不一定准确,有可能中间出了差错,但就这两次经验之中,我发现了两点情况。”
陆执拉着姚守宁的手,感应得到少女掌心冰凉,身体在轻轻的颤抖,但她极力克制着这种恐惧,有条不紊的分析:
“第一点,我们两个时光逆流之后,回到过去的时间线在推后。”
从姚守宁的记忆中可以得知,两人第一次退回时光线时,是在世子刚跳入大墓之时,而第二次再退回时光线,则是姚守宁也跟着跳入了墓中,被世子抱在了怀里。
“如果仍有第三次时光逆流,我怀疑我们可能会快进到棺材盖掀开,‘千手观音’坐起来之时。”
她的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使世子毛骨悚然。
他不怕妖邪,也不怕战斗,但唯独面对这样看不见的对手感到头疼,纵使他力量盖世,却也难以打破这虚妄的幻境。
“第二点,我注意到我们倒退时光的时机在推后。”
她叹了口气:
“我记忆之中,我们第一次遇到险境时,我‘施展’时光逆流时,是在‘千手观音’突然伸手之时。”她说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
可惜黑暗里,世子的心神全在她说的话上,没有注意到她这一刻眼中闪现的焦虑:
“但之前再次遇到危险时,我注意到,我们再次时光逆流的时候,是那‘千手观音’已经开始攻击我们之后。”
“也就是说,”世子从她的话中,也分析出一些东西:
“你所说的‘千手观音’实力在增qiáng。”
照姚守宁所说,第一次‘千手观音’出现,他一剑横扫了这怪异的手臂,而第二次再打交道,双方竟僵持了片刻。
“对。”姚守宁点头。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世子皱眉道。
姚守宁‘嗯’了一声,又道:
“不止如此,”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怀疑,我们究竟有没有真的施展时光逆流。”
时光逆流之后,两人不应该还会出现在墓中,也不可能一直陷在墓里。
“在我看来,我总觉得我们两人像是陷入了一场无限循环的恶梦之中——”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出自己的感觉:
“我总感觉‘时光逆流’是假的,可能我们早已经着了道,不管是‘时光逆流’,还是世子你拨剑斗妖,都是妖邪消耗我们jīng神、力量的一种方式。”
陆执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旦我们jīng力耗空,也许就是我们陨命之时。”
“对。”姚守宁点头道:
“我们这一趟入墓,会遇到狐王。”她想起预知之境的提醒,“而我外祖父、表姐都说过,妖族狐王擅长制造幻境。”
狐王的幻术是使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套,见虚幻而误以为是真,这一点也与姚守宁、陆执两人的处境相似。
当初苏妙真被狐王制造出来的‘前世’幻境所欺骗,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真假,可见狐王实力。
只是后来柳并舟、长公主等人数次成功伏击狐王,并斩断了它数条长尾,便使人下意识的低估了狐王的恐怖之处。
“不知道我们是何时进入幻境的。”
如今想来,姚守宁竟然半点儿都分不清自己何时中招的。
她与世子一路行来,在破宅门口与陆无计分别,留陆将军断后,一切都如此的真切。
包括此时,她眼前所见、所听、所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虚假的痕迹。
直到她数次时间重置,很是肯定自己遇到了妖邪,但陆执腰侧挂的撞妖铃却一直没响,这让姚守宁对目前的一切产生了怀疑,猜出自己与世子并不是真正的清醒着活动,而只是陷入了幻梦之内。
无形的敌人不知身在何处,这给了陆执一种一拳打进棉花中的憋屈之感,让他有些郁闷。
“不用担心。”世子心中想吐血,但他不能在姚守宁面前露怯。
情况很是糟糕,但他仍安慰姚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