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菁看了看安冬,幽幽地说了一句,人的命运怎么那么不一样呢。
安冬多少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你还有个人吵架,我呢,你知道每天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是什么滋味吗?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天地间,无边无际,空无一物,那种漫无边际的孤独,你体会过吗?
安冬,你是家庭条件好,闲出来的富贵病。你看我,一天到晚为了生活忙里忙外,我敢闲下来想这些吗?老婆婆病了,要医药费,孩子上学,要学费,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哪一样我不得操心,别人看着我打扮得挺光鲜,孰不知我这心里也是空的发慌。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有老公,可是那个人,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顾晓菁说着,神情逐渐黯淡下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安冬看着顾晓菁,心里充满了同情,她知道别看顾晓菁在人前风风光光,能说会道,但是实际上生活得很苦,压力很大,但顾晓菁要强,不愿别人看不起,所以在人前硬撑着。
我觉得陈志刚失去了做男人的责任。我暂时和他分居,让自己也冷静冷静,看看我和他的婚姻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顾晓菁说完,眼睛望向了窗外,窗外,车水马龙,三三两两的人们行色匆匆地走着。
安冬再没在言语,和顾晓菁一起沉默着。
两个人沉默下来,安冬便开始想自己的事了。
她想何非。何非自从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何非是否有钱,只是他自从出现那一刻起,就让她感觉发自心底的快乐。她和他在一起,她为他花钱买古董,开画廊,她想如果有一天何非生病了,得了生命攸关的大病,那么她宁肯倾家荡产也愿意为何非治病,包括江雪云,她也会这样对待她,她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疼爱。她说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她分析不出,只知道,想到江雪云,她的心会重重地疼一下,想到何非,那温和善良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她的心里立即便涌现出抑制不住的温柔。
她不想再听顾晓菁这些乱七八糟的老生常谈,她站起身去了洗手间,给何非发了个信息,宝宝,我想你了,吻你!
何非当时正和江雪云在一起做饭,何非喜欢吃江雪云做得炸酱面,他说除了她老婆做的,在任何地方,他也吃不到那么可口的炸酱面了。江雪云擅长烹饪,她做得炸酱面除了有老北京风味的炸酱,还有就是那些说不清的青菜,胡萝卜、西兰花、黄瓜、葱头、青椒、萝卜各种各样也种颜色的蔬菜,用开水抄一下,细细地切成丝,或者丁儿,摆在花纹一样成套的小碗里,然后再自己调制一种独特的秘制酱油汁儿,面条也要自己打上两个鸡蛋,加一袋牛奶细细地揉,然后密密地切成丝,何非每次都要吃两大碗,百吃不厌。
江雪云也乐得施展她的手艺,只要何非想吃,她一点也不嫌麻烦,从采购到制作,足足半天的时间,她乐此不疲。早上送走了安冬,她问何非中午想吃什么,何非当时有心事,随口说了一句炸酱面,江雪云就让何非把车拐了一个弯,去了商场,把需要的东西买足,然后回到家认认真真做起炸酱面来。
何非看江雪云在厨房里忙和,赶紧跑过来帮忙,他习惯了,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乐呵呵好脾气的男人,他的头脑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受人尊重的,从来没有男尊女卑、高低贵贱之分,他从来不象有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伺候老公,给老公做饭吃,他不这样,但凡有时间,他总是陪着乐呵呵地一起忙和。
安冬发信息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和江雪云在厨房忙和着,“嘀嘀”他和江雪云同时听见了他的手机响,他当时正在洗碗,而江雪云刚好切完菜,江雪云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你洗吧,我来帮你看。
他和江雪云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这么多年,他的朋友就是江雪云的朋友,江雪云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其他的亲戚就更不用说了,包括双方的单位同事,他们彼此都熟悉得很。江雪云说着,向手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