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收官之战打得十分顺利,有黑市不计其数的财富作为后盾,战线轻易拉开拉长。
原本捉襟见肘的户部,在战争结束后拨了拨算盘,发现不但没有亏空吃屁,反而有些盈余,顿时喜极而泣。
这样一来,登基大典就不会被磕碜了。最近黑市趋于明朗,很明显抢了户部的活干,让户部人人自危。
如今若是连登基大典还需要黑市接济,户部的各位大人也就赶紧打包回老家得了。
黑市掌舵现在都已经进入户部,虽说只是挂了个闲职,偶尔来点个卯,但也足以让户部尚书都觉得在他跟前儿矮了一头。
特别是太子妃宁氏的衣食起居都由黑市特供,黑市因此而得宠于东宫。
户部季尚书现在是看到张迈就觉得牙疼。
黑市所出的云罗绸,这次又送了一批新的入东宫。太子妃瞧着满意,分了几匹下来赏赐给宗亲女眷。
云罗绸价值不菲,一匹已经能抵百金。可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拿到了手的出来显摆,反而带动了黑市的云罗绸市场。稍微有点力的人家都不要命似的往黑市砸钱去抢云罗绸。
价格虽然高昂,偏偏黑市又出了新花样,用云罗绸做出了精致的绢花。一小朵珍贵稀罕,还是太子妃钟爱的云罗绸所制,价钱比普通金簪子还贵。但比起整匹云罗绸又实惠很多。
一时之间满京城的贵女诰命,头上都簪着那玩意儿。
张迈赚得瓢盆满,还不知道自己让人眼红,天天出来溜达都是乐呵呵的。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那天季尚书找张迈的麻烦没找成,回去一看,自家的几个婆娘小妾,竟都也迷上了云罗绸的绢花,见天儿的往黑市跑,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
结果第二天季尚书就鼓动自己的一个晚辈上了折子,带回来没来得及看,太子妃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翻了翻。
等颜清沅刚沐浴更衣,自己动手擦着头发从净房出来,就看到宁昭昭趴在榻上,手里拿着本折子笑得正欢。
“怎么了这是?”颜清沅也笑了,坐在了她身边,低头去看。
结果这只看了一眼,脸就黑了。
几个大臣联名上的折子,竟然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地写了折子上来,说什么大战方休,太子妃不务正业不问民生疾苦,带动京城享乐之风,要求削减后宫供应,以慰民心。
宁昭昭笑道:“听说最近户部的季尚书和张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颜清沅冷笑道:“所谓后宫,说白了也就只有你们mǔ_zǐ 三人,再加一个母后。比起当初后宫三千的时候,我花多少来供你们几个,也是节约了,他还有什么话说?”
宁昭昭翻了个身,把折子丢给他,笑道:“这买卖自愿,也没人逼着那些妇人买。再说,一朵绢花,就能把京城给掏空了不成?你这些臣子,还真是小题大做的很。”
她很明白自己几句话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她还是说了。
太子妃从不干政,但只要一干政肯定一个准。
颜清沅抚摸着细腻的云罗绸下她玲珑的腰身,眯起了眼睛。
……
黑市。
张迈听手下说了季尚书指示人联合上折子的事儿,不由得一笑,道:“打谁的主意不好,竟敢把主意打到太子妃头上去,真当后宫妇人说话少,便是软柿子么?”
这时候,有个人掀了帘子进来。
张迈抬头一看,眨眼的功夫整个人都坐直了,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后面去了。
明明整个人都已经是个傻样儿了,他还非要做出一副戏虐调侃的样子来:“哟,瞧瞧这是谁,龙掌舵,您今儿怎么得空往我这儿来?”
“我这儿有一株极品红珊瑚,带上京送给女主子做登基贺礼的。结果一路上都好好的,就在要入京的时候折了角。”龙姬皱了皱眉,显然很不高兴。
张迈问了那株红珊瑚的成色和尺寸,然后笑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折了角?”
“怎么折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孤身在京城,备好的贺礼折了角,眼看登基大典在即……”
张迈立刻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套新雕琢好的寒玉枕。女主子喜欢玉,眼下又正是热的时候,送这个正好。”
“寒玉枕……报过主子没有?”
“不曾。主子最近也甚少管黑市的事儿。横竖是送给女主子的,谁来送不一样。”张迈急于邀功,便道。
龙姬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道:“这回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还有我的珊瑚,你帮我卖了吧。分成还按照老规矩。”
张迈高兴地答应了。
按理说他其实并不想要龙姬的分成。但是龙姬办事一向是这样的规矩,也不屑于占谁的便宜。
新皇登基,三十六省黑市掌舵,或是亲自,或是派了自己的儿女,都纷纷上京来献礼皇储妃。
一时之间,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涌入东宫。
在京城得天独厚,最近风头大胜的张迈,看在同行眼里,竟也惹了不少人眼热。
龙姬所得的红珊瑚被张迈拆解了,用于首饰原料,配上各式珠宝,做成了数百件珍品首饰在京城热卖。程度不亚于云罗绸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