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身边的嬷嬷送上来的茶水,正要喝,又放下了,道:“昭阳郡主当时也在现场,应当受了惊。你吩咐下去,赐些东西给她压惊,过几天,让她进宫一趟。”
“是。”
然而,当天夜里,被迫和顾胜雪分开的太子突然就在寝宫里发了疯!
端王府。
宁昭昭睡到半夜被人吵了起来,惺忪地揉着眼睛。
颜清沅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不上高兴。宁昭昭正是渴睡的时候,昨天没把持住又折腾得太晚,本想让她今天好好休息的。
结果现在倒好,大半夜的急召入宫……
他掀开被子下床穿好,又回头不停地摸宁昭昭的脸,轻声道:“昭昭,起来了,宫里有圣旨让咱们进宫。”
宁昭昭被他摸得又醒了,嘟囔道:“我不想去,我想睡觉啊,阿沅。”
颜清沅叹道:“应该是东宫出事了。你待会儿靠在我身上再睡。”
“那也只有马车里能睡吧。”
嘟囔归嘟囔,宁昭昭还是认命地爬了起来,换了衣服梳妆。
因为事态紧急,她也没有打扮得多隆重,只是随意梳了个小发髻就出了门。而临出门前,颜清沅让她把徐妃临死之前给她的镯子戴上。
大齐宵禁严明,大半夜的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加急进宫的马车和侍卫队跑得飞快。
宁昭昭心想真是个骗子,还说什么在马车上能睡觉,颠成这样了谁睡得着啊。
而且颜清沅还在她耳边一顿嘀咕,大概说了一下这次进宫的情况。
“……是醉蝴蝶?”
“太子用药已久,现在恐怕已经上瘾。”
宁昭昭有些吃惊,道:“那找我们进宫……”
“一则应该是让你去说太子妃的临终遗言,再则应该是让我去太子看诊。”
月色从车窗里漏进来,他俊美无俦的侧脸此时也显得格外清冷。
宁昭昭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亲上了他冰冷的眼睛。
颜清沅:“……昭昭?”
宁昭昭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
颜清沅愣了愣,连忙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徐妃临终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都说就是……”
宁昭昭叹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什么白莲花……”
突然想起他不知道白莲花是什么,宁昭昭笑了一声,道:“嗯,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赏徐妃,但是一码归一码。虽然她护了太子一辈子,她人刚走太子就出事,听起来是可怜了些。但太子若不这样荒唐,他又怎么会走到这个下场?”
当初是他自己到客满楼去劫人,只不过没劫成宁昭昭,劫了顾胜雪。
还是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像张迈,像太子,一个两个都栽在女人手里,说这不是报应,谁信啊。
她教育颜清沅道:“你以后要好好听我的话,不要出去拈花惹草。要不然,你看看张迈和太子……”
如此说教了一通,顿时刚才紧张的气氛全无,颜清沅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然而到了东宫却还是要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整个寝殿灯火通明,一入殿内就感觉到里面的气压十分低。再往里走,就看到太子的贴身仆役一个个都被按在地上挨打。怕扰了太子和皇后,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敢出声!
宁昭昭看得剩下的那点睡意早就跑了个没影,跟着颜清沅到了内殿。
“母后。”颜清沅低声道。
那是宁昭昭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非常霸道的秦皇后,却见她一系明黄色宫衣,梳了个低髻,背对着他们立着。想来也是匆忙之间赶过来的。
然后她回过头。
宁昭昭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倾国倾城,艳冠群芳。这位皇后得天独厚,面上完全看不出年纪,只仿佛还是个三旬左右的美妇。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琼鼻薄唇。就算是匆忙而来,未及盛装,也美得几乎让人窒息。
她身上散发的,是一种宋贵妃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雍容华贵,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
又因是个成熟妇人了,那浑然天成的韵味配上国母的威仪。她美得张扬,美得夺目,美得丝毫不娇柔做作。宁昭昭来了这么久,再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妇人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宋贵妃要是站在这位身边,估计就跟一块壁花似的。颜清沅的皇帝爹还真是瞎得厉害。
皇后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头紧锁,道:“平身吧。沅儿,你来看看你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宁昭昭也伸长了脖子往床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