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闹的正欢的几人就顿住了,彼此对看一眼,有着不解,外面守门的人都知道她们三个在里面不愿被打扰,所以来随礼的女眷都被委婉的谢绝来看望了,而苏子韵那些年深居简出的,也没有什么深交的闺中好友,这会是谁呢?
穆青皱皱眉,能让夜白都不好拦的人来头可不小。
果然下一秒,外面响起夜白的通报声,“九皇妃,三皇妃来了。”
小白撇撇嘴,不太喜欢那个女人,只要是和皇后沾边的人她如今是一个也不待见了,谁叫皇后在宫里为难她的好姐妹的?
苏子韵一怔,她和司马宣可是素来无交集,怎么也来了?
穆青整理了一下玩闹时弄乱的衣衫,淡淡的道,“请进来吧!”
“青!理会她作甚?”
“念卿姐姐,若是您不想见,我出去回绝了便是。”
穆青心底感动,清丽的小脸上却不甚在意的笑笑,“说什么呢?有什么想见不想见的,既然人家来了就是客,是给你道喜的,哪有回了的道理。再说了,以后你嫁进宫里,跟她可也是妯娌,她虽说是皇后的儿媳妇,可是性子倒也直爽,不是那阴险狡诈的。”
小白还是不是很苟同的哼了一声,说落她,“你啊,还是太心软。”在宫里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心软就得吃亏,谁不是心狠手辣的保护自己?她气恨她心软,可又欣慰她没有泯灭了良善,还是那个最初的穆青!
苏子韵就抿着唇笑,小脸上也是动容,“姐姐觉得好便好。”
门被推开了,司马宣走进来,没有寻常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娇气、婷婷袅袅,步子坚定率性。一身紫色的裙衫衬得英气的小脸上有几分俏丽,只是那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轻愁,和她本身的气息有点不相符。
司马宣一走进来,就屏退了身后跟着的宫女,门被关上,就直直的只盯着穆青看。
穆青早已站起来,笑着迎上来,“三皇嫂来了,快些过来坐吧。”
身后的小白和苏子韵也跟着站起来见了礼,司马宣却仿若未闻,只听的到她喊的那一声三皇嫂。她喊得很亲切自然,可是却让自己听的莫大的嘲弄甚至心上刺痛!
司马宣“嗯了”一声,默默的坐下,李嬷嬷走上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又伺候着其他几人把茶水满上,零食摆好,才得体的退的远远的。
小几子周围坐了她们四个,可是因着司马宣的加入,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压抑。
“谢谢三皇妃来给子韵贺喜。”苏子韵客客气气的道谢,唇角的笑得体却也疏离。
小白低着头只顾着自己吃东西,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本来以前听说司马将军府上的嫡小姐爽朗而率性,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她还挺想有几分欣赏,可是现在见了,有点小小的失望了,那些英气锐气都被抹平了一样,如今的她更像是个怨妇。
司马宣心中确实怨气满腹,尤其是看着穆青,她说不来心里是羡慕嫉妒恨还是埋怨怪罪,以前对她没什么印象,只停留在别人对她的赞扬传颂里,是如何如何的倾国倾城、贤淑温婉、聪慧过人、孝顺懂事,她都不以为然,三爷喜欢的不会是这样的女子,他喜欢的是那种能与他并肩站在一切手握刀剑、披荆斩棘的女子,而不是只会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可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苏小姐何须客气,九皇妃都来了,本妃如何敢不来?”
这话说的像是带着刺一样,苏子韵脸上的笑微微一僵,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小白在心底一声冷哼,感情这不是来道喜,而是来找茬的啊!
穆青笑意淡淡,不以为意,“子韵,三皇嫂是说你嫁给八爷后,我们可就都是妯娌了,这来往走动的是最天经地义不过了。”
苏子韵假装娇羞的喔了一声,低垂下头,想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就完事了。
奈何,司马宣仍然咄咄逼人,“妯娌?本妃可不敢当,如今谁不知道九皇妃在宫里气势如日中天,无人敢惹,得父皇和各位后宫嫔妃的宠爱,风头无限,连一宫之主的母后都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了呢。”
这话一出,气氛更是僵硬,小白有点沉不住气的想要变脸,连苏子韵那好脾气的都想下逐客令了,穆青却只是安抚的冲她们一笑,示意不要动怒。其实司马宣这样的毫不留情的说出来,远比那些憋在心底暗中记恨使坏的要好多了。
“呵呵,多谢三皇嫂的夸赞,念卿真是要汗颜了,不过是念卿住在宫里,离着父皇和几位娘娘近一些,平时便走动的多了点,哪有那什么宠爱不宠爱的,还如日中天,无人敢惹?呵呵,这话又从何说起呢,念卿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三皇嫂觉得有人欺负了自己,还要委曲求全的忍耐么?呵呵,念卿素闻三皇嫂是将门之女,最是爱憎分明、嫉恶如仇,若是您遇上了某些暗中使坏玩见不得人的手段的,难道能坐视不管?”
穆青不慌不忙的说了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个迟钝的都听出来了,小白和苏子韵就舒出一口气,可觉得痛快一点了,而司马宣脸上红白交错,很是精彩。
穆青看着她的脸色,知道这位也不是那蛮横不讲理的,多半是受了谁的蛊惑和怂恿,这是来讨公道了,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又问道,“对了,三皇嫂,皇后娘娘的身子最近可是好些了?”
听着某人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小白和苏子韵都憋着很想笑,念卿也是个腹黑的呢,刺激起人来还真是……爽快啊!
司马宣闻言,小脸一白,整个身子都僵了僵,
羞恼而尴尬的瞪着她,如今宫里谁不知道那日敬茶的事情,母后差不多成了宫里的笑柄,不过是畏惧三爷的威严,不会当面说而已,可是背后指不定说的多难听呢。那日她也在场,对母后发疯时的凄惨和丑态记忆犹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母后虽然当时神志不清,可是零碎的记忆还是有的,那么最重形象脸面的一个人却……那真真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