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军攻城必然死伤无数,吾不忍为之。”阿鲁布口中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们这些在漠北草原上挣扎求生的部落又何时怜惜过人命来?“只是本可汗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若是空手而归,儿郎们怕是不答应啊。”
“我大魏近年来虽多有事端,但尚还有些积蓄。”陈静庵激动之下也顾不得试探对方的底细了,当即开始问价,“敢问大可汗想要多少金银财帛?”
这套手段是阿鲁布在草原上用惯了的,遇到不服管教的部落就带领大军推过去,若是他们拼死抵抗,实力又不比他们弱多少的话,那么阿鲁布或许暂时只要名义上的服从就可以了;若是被他们击败则部落中的牛羊马匹、青壮妇孺就要全部掳走,而现在大魏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那自然是要的越多越好,阿鲁布不禁想要金银财帛,还想要这座无比繁华的城市,而且从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阿鲁布得到这些。
“岂有客人想送礼却先去问主家需要什么的道理?”袁章出言讽刺道,陈静庵的表现再次刷新了他印象中大魏官员的下限,“这些不都是该你们去琢磨的事情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咱大魏的高官办事儿可都是明码标价的,您想要个知县的缺只需要去京城西市的古董铺子里买一份五千两的书画送过去,大人就知道您的意思,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赴任了;至于想要个知府的实职那就得花上三万两银子,陈静庵对这些潜规则可是一清二楚;但这笔退兵的生意却是从来没人做过,所以陈静庵也不敢反驳袁章的话,只能拐弯抹角的试探对方的底线。
绕老绕去说了半个时辰,阿鲁布和袁章最后一点的耐心也被他消磨干净,直接起身送客,“既然做不了主你就先回去吧!下次若再是这样就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陈静庵顿时急了,连忙拉着袁章的衣袖哀求道,“还请国师大人见谅,下官官职卑微实在无法做主,我这就回城去询问诸位大人的意见,明日...明日就给您一个答复。”
“若是想和谈并无不可,不过得先拿出你们的诚意来!”袁章图穷匕见,“明日若是想再来,先送一万石粮食过来,没有粮食你也不用来了,明日我即刻挥动大军攻城!”
等候半天对方终于吐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且听起来似乎并不难做到,陈静庵忙不迭的点头,“下官这就回去准备,明日定将粮食送来。”再看到袁章满意的点头之后,他的胆子也打了起来,“敢问国师大人,收到粮食大军就会退去么?”
“哈哈,陈大人可是在做梦?”袁章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我漠北二十万大军云集,区区一万石粮食就想打发我们?这不过是显示你们诚意的手段罢了,若想大军退去,你还是回去和皇帝商量下送上什么礼单吧?”
说罢袁章懒得和他再啰嗦,叫来两名士兵将陈静庵拖了出去,在陈静庵就要被拖出帐篷的时候,他依稀听到袁章在问,“如今杨相国的身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