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圭先在京中祭拜了天地以及主管征伐的各路神仙,这才带领着大军准备出征,他身穿明黄色的铠甲,身披绣龙斗篷,腰佩太宗当年用过的宝剑,乍看起来倒也是英姿飒爽,高坐与皇城之上,看着下方整齐的jūn_duì 。
王摩诘出列朗诵了一篇气势恢弘的文章,先是历数唐括部十大罪责,再极力描绘了大魏禁军的强大,必能在皇帝陛下的率领下大破敌军,得胜还朝,最后叮嘱诸将士需得奋勇当先,好立下不世之功业,赢得封妻荫子的无上荣耀。
这一片文章听得那些前来围观的青年士子们血脉贲张,恨不得即刻就投笔从戎,加入到御驾亲征的队伍之中去,但这些士兵们却没什么感觉,原因无他,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能听得懂王摩诘这篇用词典雅的文章呢?
冗长的出征仪式完毕,李圭带领大军从北边的德胜门出发向北行去,而京中的政务则暂时交由太后和杨介夫等文臣共同处理。前来围观的士子百姓们欢呼着为这些出征的将士们送行,而杨介夫等文臣却是面色如水,实在是难以看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军出城后第一天就不是很顺利,出征仪式实在是拖得太久了,大军还没走到十里就不得不停下扎营,这让那些在太阳底下站了一整天的士兵们满心牢骚。
初次接触战事的李圭兴奋地难以自拔,将出征的众将都集中到御营之中有说了半天出征的计划,一直折腾到深夜才各自散去;然后第二天早上却因为李圭熟睡不起,又一直拖到接近中午才拔营行军,可没走到几步又到了午饭时间,于是只好重新停下生火做饭,无论领军的将领还是普通士卒纷纷怨声载道,李圭御驾亲征好不容易才鼓舞起来的这点士气就在磕磕绊绊的行军中渐渐消散。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想着趁着御驾亲征的时候奋勇杀敌立下功勋,好让钱家的先祖看看,我钱骅也不是废物,可到了如今......”同样随驾出征,在李悠前方行军的钱骅苦笑着说道,李圭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走出京城,到那里都觉得新鲜,时不时的改变行军计划,让他们这些领军的将领难以适从。
“若是由英国公领军,现在恐怕早就到了宣大和唐括部接战了吧?”王机此次也被李圭带出了京城,负责在御营之中给李圭撰写各种诗词,他苦笑着摇摇头,他并非是只知道子曰诗云的书生,琅琊王氏的藏书楼里有大量的兵法典籍,他从小也接受了这方面的教育,自然知道军令朝令夕改的坏处。
“如今营中的士兵们被折腾的够呛,早就没了建功立业的心思,如今只想早点赶到宣大,把这一仗打完,至于是胜是败,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如今帐内的都不是外人,因此李悠也没有太多顾忌,他麾下的将领和士卒在整个禁军中算是好的了,即便如此除了周伯符之外,其他人都是斗志全无,离开京城的时间越久,他对这次战事的未来越来越不看好了。
光是行军就已经把士兵们折腾的疲惫不堪,到时候又拿什么来和以逸待劳的唐括部大战呢?更可怕的是李圭对此没有丝毫察觉,依旧保持着他一朝三变的作风,丘元德等人都委婉的劝谏了一番却没有丝毫效果,顺昌伯陈玉或许言辞之间略有冒犯,还被李圭下旨夺了他先锋的职位,派去押运粮草,这下众将噤若寒蝉,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