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朝发声处瞧去,只见得大厅中已多出数人来。
流云财满脸铁青的站在那数人身前,满脸尽是怒火。
他虽是刚刚才走进这房间,但以他金丹老祖的修为,早在流云德泽大声嚷嚷烈盘是骗子之时便已在老远之外听到了。当时不知烈盘便是黑袍的后辈,因此虽然已朝这边赶过来,却赶得并不甚急。以前他这儿子在他面前装得虽好,可到底是让他听到过一些关于儿子嚣张跋扈的风声,以前他还不大相信,这次正想暗自观察个清楚。
可哪知自家那儿子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特别是最后那句,虽只将烈盘和他儿子起冲突掀马车之事透露了一鳞半爪,但老辣如流云财,却早已可从这一鳞半爪的叙述中瞧清整件事情的起没!他虽是散修,可一直以正道自居。将儿子送去的无量山,那也是中土大陆顶呱呱的名门正派!可自家儿子居然能说得出‘凡人命贱如狗’这样的话来!这是一个正道之士该说的人话吗?!
非只如此,更得知那少年竟然便是黑袍卖符客所说的唯一亲人后辈!自己这两天还想着如何与别人搞好关系呢,自家那儿子倒好,三年没回家,一回来就给自己捅这样的娄子!
流云财的双目里已经直似要喷出火来!以前偶然听到有关儿子不好的一面,还觉得是有人恶意中伤,可今天才算是彻底看清了自家这儿子的嚣张与跋扈!
“爹!”流云德泽也是被突然出来的老爹给吓了一跳,刚才实在是被烈盘给气晕头了,居然忘了自家老爹也在拍卖场中,便已经说出什么‘凡人贱如狗’的话。他知道自家老爹的性格,最反感的便是这类嚣张跋扈、不把凡人当人的修仙者,自己以前一直掩饰得不错,可今天算是被怒火给冲昏了头……
他从小便打心眼儿里怕这个爹,纵然已经去无量山苦修了三年,但这种从小养成的畏惧却并不能立刻便消失。此时见他面色铁青,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凡人贱如狗?!”流云财怒不可揭,怒喝道:“是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你是邪道魔修不成?!你在无量山这三年,就学了这些东西回来?!”
流云德泽不敢吭声,被他老爹如此喝骂,两腿早已吓的软了,若非有旁边张天龙扶着,估计都得一屁股瘫下去。
流云财接连喝骂了好几声,这才稍稍从盛怒中回复过来,心中暗叹,怒其不争,可见他吓得两腿瘫软的模样,终又还是于心不忍,冲张天龙和王地虎摆了摆手:“带这小畜生滚回他院子里去呆着!让他好好反省!”
让人带走了流云德泽,流云财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一般,精神也略显有些不足。这才转过身朝烈盘看过去。他早从几人对话中听得烈盘便是黑袍卖符客所说的年轻后辈,此时勉强一笑:“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烈盘。”烈盘刚才一直在观察流云财,看得出他痛心儿子不争,对流云德泽嚣张跋扈之事也确是不知情。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流云财,只是他生了个儿子不像他而已。此时微一躬身算是见礼,同时从怀中摸出两天前流云财写给他的欠条:“黑叔让我来收款。”
自己打的收条岂有不认识之理,烈盘的身份自然无需再怀疑。
流云财点了点头,接过那欠条随便瞧了一眼。本是有心想和烈盘多说上几句话,可脑子里终是有自家儿子那不争气的画面晃来晃去,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既为儿子痛心,又为儿子担心。正道修仙者不同于普通世俗中人,特别是要渡劫的修士,更讲究广积善缘、业报因果。似自家儿子这样的品性,只怕走这修仙之路会越来越难、甚至横死于劫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