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公因为涉及泄密之事,已经暂时被押入天牢待审,步远阁身前只有夜轩妆能信得过,几经周折摆脱皇天眼线与君墨离和楼雪色相见,时辰已是深夜。
“该查的我都查了一遍,事情与诰命大臣姜允之无关。”甫一见面,步远阁直接开口说起案子,“姜允之并不知道名单内容,我只告诉他今日早朝要宣读,命他将名册封存护好。出事后,我看过他手中名册,仍是昨日我亲手烫上的蜡封,没有任何拆阅迹象。”
夜轩妆地上一本蜡封名册,蹙眉道:“蜡封做不了假,一来每次烫印的形状不同,二来上面还有皇上指印,不可能是伪造的。”
君墨离接过名册翻看,的确没有被拆开的痕迹,而诰命大臣又不知晓名单内容,嫌隙自然可以排除。
“梅姑日夜与千机队在一起,不可能泄露机密,她也不是那样缺乏谨慎的人。这样看来,就只剩下卓公公了。”
步远阁沉沉叹息:“卓然年纪不大,却是一直侍奉我的奴才,人很机灵又十分忠心,我实在不愿去怀疑他。”
“并非是要怀疑他通敌卖国,只是想找出他是否有无意中泄露秘密的可能。”君墨离丢下名册,稍作沉默后道,“我也相信卓然为人,他宁可死也不会出卖你。还是从长计议吧,自我们决定好讲武堂执教人选起,都有哪些机会可能导致泄密?”
步远阁仰头想了想,眉头越皱越紧:“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说谁可信,又怎能保证没有说梦话的时候?况且我们几人不是在玉门军中就是在宫里,外人几乎没机会接触。”
换句话说,表面看去,谁都没有泄露秘密的可能。
楼雪色也绞尽脑汁在猜想一切可能,而当她回想起当初被钦东国三皇子困在宅邸时,心底忽然一惊。
“会不会是你们商议的时候有人偷听?这宫里,我始终觉得不太干净,或许有钦东国或者北疆国的奸细潜伏也未可知。”
步远阁不着痕迹皱了皱眉,身侧,夜轩妆低下头,令得气氛有些尴尬。
夜轩妆就是仁禧皇太后安插在步远阁身边的眼线,奸细二字,在她听来万分刺耳。
“远阁,”沉吟片刻,君墨离忽然开口,“你对卓公公说起名册一事时,是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御书房。为了避免赵公公怀疑,卓然一直都只在御书房伺候。”
君墨离若有所思:“御书房前院有侍卫把守,但临窗后院是荷花池,平日里从不设人看管,假设有人在那里藏匿,很容易就能偷听到御书房内对话。”
“这假设未免太远。”步远阁摇摇头,“你怎么就能确定荷花池旁有人?就算真的有人在那里偷听,要追查起来也是极困难的事,总不能偌大皇宫上万人挨个拷问。”
“没必要拷问那么多人,我之前不是让你暗中打探某个人身份吗?要说嫌隙,只怕没有人比他更大。”
步远阁微怔,想了想,猛地倒吸口气。
“六艺阁有道路直通御书房后锦绣园,越过锦绣园的隔墙就是荷花池,玉无瑕这段期间,恰好就在六艺阁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