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天还未亮,文武百官各户要上早朝的就已早早起来,穿衣洗漱,困困顿顿准备进宫。
司常监少监一职是京官常侍,按规定每月初一十五必须上朝面圣,平日里可自由选择是否上朝进谏,而今天并非特殊日子,纪尘却起了个大早准备入宫。
只是一大早就不太顺利。
睿亲王将一夜未睡的纪尘堵在门口,说什么都要和他一同入宫面圣,纪尘百般劝阻毫无用处。
“大哥刚惹出祸事还未平息,父王又到宫里去闹什么?现在皇上为云将军的事余怒未消,再去扰皇上心烦岂不是自讨苦吃?父王就别再折腾了!”
“你说这还叫人话吗?纪尘?”睿亲王脸色铁青,重重冷哼,“谢家是个什么东西,平头庶民。别说你大哥记不得有对那贱民之女做过什么,就算真的做了,那也是他们攀上高枝,私底下庆贺还来不及。戮亲王一个外人,凭什么对你大哥动手?充英雄吗?本王非得向皇上讨个理不可!”
“事关谢小姐清白,父王怎能这么说?大哥在外面犯事不是一次两次,父王以前包庇也就算了,如今连戮亲王都看不过出手教训大哥,这顿打大哥挨得冤枉吗?父王只知道偏袒却不看事实,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丢脸的也只能是我们睿亲王府啊!”
“少跟本王废话!你是鬼迷心窍着了妖女的道,连自家人都不管不顾了,胳膊肘往外拐的逆子!”
无论纪尘再怎么苦口婆心相劝,睿亲王就是铁了心要见皇帝告薛南城的状。
毕竟是自己亲爹,纪尘再怎么不满也不可能动手阻拦,就这么一路争吵着进了宫,直到金銮大殿内。
因为都很关注玉门军主将云苏失踪一事,所以这两天参朝的官员非常多,官职品级够的都进入金銮大殿内垂首候着,不够格的,便三三五五聚集在銮殿之外,对各种传言加以揣测。
睿亲王再狂妄也不敢大闹朝堂,只想在朝上探探皇帝口风,之后找个机会去御书房私下告状,是而也乖乖站在队列里,低头等待皇帝临朝听政。
群臣上奏完毕后,步远阁环视众人:“朕知道,这两天你们私下议论最多的,就是云门军主将云苏去向以及他该受何惩罚。你们议论时朕也没闲着,一边派人寻找云将军,一边了解当日发生情况,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听到步远阁所说,朝堂一片震动,满是倒吸凉气和不可思议的啧啧声。
赵公公一甩拂尘,尖着嗓子提醒群臣安静,步远阁向后靠在龙椅上,十指交错抵住下颌,微微眯起眼眸。
左侧侍奉的卓公公上前一步,面向文武百官朗声道:“经查,玉门军主将云苏缺席出征祭,并导致征军未能按时出发,原因为半路遭遇埋伏,深受重伤所致,云将军已于昨日返回玉门军。此事尚有细枝末节未能详尽查明,吾皇拟旨,暂削云苏玉门军主将之职,押入天牢等待查办,钦此——”
卓公公话音一落,超堂内议论之声更大更多,所有人都陷入惊讶与不解之中。
颖阑国缺乏能征善战的武将,数年来全靠云苏和戮亲王薛南城二人屡屡带兵支援戍守。如今北疆国和钦东国都有滋事意图,这种时候突然削了云苏的职务,岂不等同于舍弃边陲防御,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堂上立刻有几位耿直敢谏的大臣立刻提出异议,也有一些人表示赞成,一时间分为两派争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