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逸王一直坚持君墨离和谢音怜的婚事,从没有提起过君墨离与楼雪色之间关系,眼前发生的事让谢老板隐约觉察到些什么,脸上有了隐隐怒意,好在这时候有下人跑来,神色慌张地指向门外。
“老爷,睿亲王府来人了,说是来向小姐道歉的,现在就在外面等着!”
谢老板和苍逸王齐齐倒吸口气,狐疑对视后,一前一后走出内院,匆匆往门口赶去,薛南城看了楼雪色和君墨离一眼,也跟去谢老板身后。
君墨离站着没动,低低开口:“雪色,我——”
“有时间去趟玉门军吧,群龙无首,总不能让梅姑一个人顶着。”楼雪色稍作犹豫,轻声道,“我答应步远阁会帮他找到要找的人,这点你无需顾忌。”
“你不走了?”君墨离问道,仍执着于楼雪色的去留。
楼雪色无可奈何叹口气,终于肯回头看他。
“这种时候,你让我如何能走?我会想想办法帮步远阁找人,找柳寻香的事,只能往后拖一拖了。”
说到底,到最后楼雪色还是要走的,但至少不是现在,还有缓和的机会。
君墨离得到确切答复,总算肯放开楼雪色,朝前院扬了扬下颌:“如果是纪纭亲自前来,恐怕戮亲王要闹事,必须去拦着。”
“你有伤在身,就别过去了,让睿亲王以为你和他作对也不好。”楼雪色尽可能保持平和语气,抬脚往前院走去。
走到前院时,楼雪色并没有看见双方争执的场面,这都得益于与纪纭一同前来的纪尘。
纪尘面色相当疲倦,不停向谢老板道歉赔罪,仿佛犯下大错的人是他一般;反观真正的罪人纪纭,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满不在乎站在纪尘身后,不时露出厌烦神色。
楼雪色悄悄捏紧拳头,强忍心中怒火。
“家兄酗酒神志不清,对谢小姐犯下不可饶恕罪行,如今已知悔悟。父王气盛病倒,无法前来亲自赔罪,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来向谢老板、谢夫人还有谢小姐道歉,不求谢家诸位能够立刻原谅,但求能网开一面,撤下诉状,家兄和睿亲王府愿意尽一切赔偿之事。”
纪尘躬身低头,双手抱拳,谦卑恳切。
谢老板了解身为凤落四公子之首的纪尘为人,敦厚天性让他不忍太过苛责纪尘,况且他也明白,自己女儿的清白已经不在,这是无法挽回的残酷事实,再怎么咒骂也没用。
沉沉叹息一声,谢老板扶起纪尘:“是我谢家家门不幸,发生这种事……唉,现在我只求女儿平安无事,其他都无所谓了,那诉状撤就撤吧,我们也不想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稍后我自会让人去凤落府撤掉。”
“那就多谢谢老板了。”纪尘稍作犹豫,硬着头皮道,“还有几句话,请谢老板恕晚辈唐突。谢小姐尚未出阁,发生这种事定然会影响日后亲事。晚辈与父王和家兄商量过,如果谢老板、谢夫人不介意,谢小姐的婚事我们愿意代为安排,婚家必定非富即贵,绝不亏待谢小姐。”
女子清白大过一切,失去贞洁的谢音怜,如今是残花败柳,再想嫁个好人家的确不容易。
谢老板不得不面对现实认真考虑,偏在这时后,纪纭带着嘲讽语气嗤笑开口。
“这还用考虑吗?你们谢家本就不是帝都老户,按门当户对论起,充其量与些商贾家结亲。如今能嫁进豪门贵户,那是天大的便宜,你女儿只有享福的份,就别装什么委屈了!”
“大哥!你少说两句!”纪尘脸色都变,低声喝止。
在帝都,睿亲王大公子的确有资格如此狂妄,但纪纭没有想到,谢家不敢拿他怎么样,却另有人敢于出手,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