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色自噩梦中惊醒时,阁楼外天色已黑。
衣衫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湿漉漉难受,轻轻打开房门被风一吹,更是冰凉透着寒气。
“楼姑娘醒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您买回来。”
门口,唐印当着忠实守卫,却不见纪尘身影。
楼雪色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纪尘呢?他怎么不在?”
“纪大人他……”唐印脸色微黯,几无声息叹口气,“睿亲王府出了点事情,纪大人赶回去处理,临走时交代属下,务必要让楼姑娘在这里暂候,在纪大人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楼雪色倚着房门,疲倦点头。
昨天本该是云苏带领千机队出兵赶往北陲的日子,君墨离放下一切去找她,自然不可能按计划出兵,这时候整个帝都应该都在为这件事震动吧?
这种时候,也不知道睿亲王府又出了什么事。
将云苏和君墨离两个名字联系到一起时,楼雪色又忍不住开始头痛,只得找些其他话题以冲散烦恼。
“睿亲王府出什么事了?”
“是睿亲王大公子,在外面犯了事,当事的人家要报官,睿亲王让纪大人回去调解。”
“同血同脉的亲兄弟,纪尘年轻有为,从善如水,纪纭就只会作恶,真难想象是同样家教教出来的。”楼雪色无意感慨道。
唐印也颇为感慨,无奈苦笑:“别看司常监地方小,事情却很多,纪大人每天都要在这里忙碌。可是睿亲王府那边,纪大公子没个省心的时候,动不动就给纪大人找麻烦。这次不也是么,惹谁不好,偏偏去糟蹋谢老板家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谢家跟苍逸王的关系,这让纪大人怎么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唐印一句话让楼雪色陡然心颤,猛地将他抓住:“你说谁?纪纭糟蹋了谁?!”
“城东做布匹生意的谢家,谢家那位小姐,好像是叫什么怜。”
唐印被吓了一跳,稍稍思忖,猛地想到,似乎楼雪色与谢音怜也是相熟的,登时脸色发白——纪尘让他无论如何要看好楼雪色,可是他这一番话,显然已经让楼雪色无法安定,如果楼雪色要走,他是绝对拦不住的。
果不其然,楼雪色听说谢音怜出事,再也按耐不住,不停询问唐印谢音怜人在哪里。
唐印苦口婆心劝楼雪色稍安勿躁,就快磨破嘴皮时,纪尘匆匆归来,总算给他解了围。
“谢姑娘受了很大打击,现在正在家闭门休养,这时候不适合去探望,等她好些我再陪你一起去,也好亲口向谢家赔罪。”挂着疲态的纪尘尽可能保持平和,用力拍了下楼雪色肩头,神色凝重,“雪色,还有另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想对你来说,这比谢姑娘的事更加重要。”
楼雪色神情恍惚,随口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音怜遭遇这种事,还不够严重吗?”
“你冷静下来,先听我说。”纪尘深吸口气,认真盯着楼雪色双眸,“雪色,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云苏现在在哪里?他再不出现的话,事情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楼雪色心口一片沉闷,敲着额头声音低哑:“云苏又怎么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露面,出征祭取消,连出征计划也不得不搁置,从文武百官到庶民百姓议论纷纷,皇上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现在谁也找不到他人,皇上龙颜大怒,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