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的神秘人曾在玉门军看过楼雪色打擂,对她早有防备,明明手下一群人占尽了优势,却始终不下令让他们攻击,似乎想要围困楼雪色消耗她体力。
背着人高马大的秦先很累,楼雪色也知道自己不能苦撑太久,当机立断抢占先机,一挥匕首转身朝前堂冲去。
方天受伤不能动,却还能镇定指挥,手抬手落,以十分熟稔的手势调动着一群部下行动。
楼雪色朝前堂冲,那些人便拥挤到前堂门口形成一堵人墙,纵是黑金匕首削铁如泥,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冲破敌人堵截;楼雪色再掉头向其他缺口,那些人又紧跟着方天手势迅速变换队形,依旧是以堵为主。
这种时候,楼雪色忍不住期盼到,如果秦先是个娇小玲珑的少女就好了。
那样,她还有力气可以背着他跃到房顶逃走,而不是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楼姑娘没必要负隅顽抗,只要你不放下铎亲王世子,这宅院,你是逃不出去的。”司徒余晖有些惋惜道,“其实你只要交出生死簿就好,我与秦贤弟多少还有些感情,不会对他见死不救,你这样是害了他啊!”
楼雪色抽空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瞪过去。
“狗嘴,闭上。”
司徒余晖被骂得哑口无言,摇摇头,向方天使了个眼色。
方天一手捂着伤口,一手高高举起比了个奇怪收拾,而后猛地挥落。
那些人见方天手势后迅速后退,重新站回原位,不等楼雪色借机突围,每个人手中都抛出一卷拇指粗的绳子,纵横交错,织成密网。
从动作和近乎完美的配合来看,他们显然都经过训练,绳子抛出后直直落入对面同伙手中,两面一抻,遮蔽整个院落的大网就在眨眼间形成了。
楼雪色心道要糟,却没有任何办法。
要她放下秦先一个人逃,不可能。
答应将生死簿给钦东国,更不可能。
那就只剩一条路了——就算死,也要拼杀出这场重围。
要想突破那层天罗地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割断网绳,而网绳控制最薄弱的地方正是中心。
楼雪色肩上拖着秦先,咬咬牙一鼓作气冲到院落中央,足尖一点跃起半尺高,通体黝黑的黑金匕首在手里翻飞如蝶,嚓嚓两声,飞快利落地割断两根绳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坐到椅中翘起腿:“绳子有的是,楼姑娘不嫌辛苦就慢慢割,我陪你。”
楼雪色瞥了那人一眼,露出一抹嘲讽表情。
想割绳子玩,她一口气能割断十根八根,何必就弄下这两根丢人显然?
在众人紧盯之下,楼雪色用牙咬住黑金匕首锋利薄刃,将砍断的两根绳子甩到身后,绕过秦先肩膀和腰在自己身前系紧。
司徒余晖看明白她是打算背水一战了,不由倒吸口凉气,低道:“殿下,万万不可再拖延下去,这女人发起疯来,只怕想拦都拦不住。”
那人也看出楼雪色有破釜沉舟的意思,点点头,而后起身走进屋中,留下一句无情冷语。
“伤了残了不要紧,只要留活口。”
司徒余晖恭恭敬敬躬身,再抬头时面色冰冷:“方天,尽管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