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楼雪色,不是楼清玉,敢于欺负她的男人,这世间向来不会有。
有的话,她也会让其迅速消失。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楼雪色的固执淮良侯深有体会,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喋喋叮嘱,那副模样丝毫看不出当年叱咤沙场的雄姿,更无法将他与先帝最青睐武将之称相提并论。
如果当年他没有逼死娘亲,如今定然是另一番景况吧?这些前尘往事又该怪谁?
楼雪色仍对昔日噩梦耿耿于怀,可是面对被愧疚纠缠一生的淮良侯,她却做不到憎恨,无法像楼清兮母女那样,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狠下黑手。
那是她的父亲,再多抱怨,她都必须保护的人。
淮良侯武官出身,先帝时参与过不少征战,对军中人事十分熟悉,略一打探就问清了楼雪色将要去服役的军营,果然是在京畿附近,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涌上巨大担忧。
“消息没错应当是分到玉门军,距离帝都很近,算是比较富庶清闲的一处。不过你这脾气得改改,那玉门军主将军功累累、性格古怪,就连副将也都是立过大功的人物,到那边你可得收敛些。”
楼雪色应承下来,心里却没当回事。
军中能查到线索应该不多,她去也就是探探是否有可疑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想办法回来,总不能真在营中闷上三年。
诸事定下,只等五日后去玉门军报道,期间这几天楼雪色过得如往常一般平静,倒是急坏了秦先,天天不是在店铺里背着手团团乱转,就是坐在桌边对兵役抱怨连连。
“别人家也有要服役的啊,花点儿银子就都疏通明白了,怎么到你这里这么麻烦?这不是欺负人么!”
楼雪色不置可否:“有猫腻又能怎样?命令是皇上下的,金口玉言改动不得。唯独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么大脸面,被憎恨到让人去花言巧语游说一朝天子的地步。”
“这事儿要真是纪纭怂恿的,那就说明皇上是个糊涂蛋,什么鬼话都肯听。”秦先嘟囔一声。
提起皇帝,楼雪色忽然想起蕙妃所说,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把自己的嫔妃当礼物送人,于后宫风气满不在乎,逆反常规不愿留下子嗣,又听从谗言下这么荒唐的圣旨……这皇帝跟昏君有区别吗?
问秦先,秦先愣怔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
“皇上吗?跟我爹入宫倒是见过几次。该怎么说呢?皇上他……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