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十五应该是淮良侯进宫上朝的日子,今天却不知为什么,淮良侯没有起早进宫。楼雪色回到淮良侯府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淮良侯与两个戎装银甲将军模样的人在门咬 谈,眉宇间尽是愁云。
“爹。”楼雪色上前打了个招呼,“出了什么事么?”
不等淮良侯答话,身侧蓄着羊角胡须的中年人朝楼雪色拱拱手:“没记错的话,这位就是二小姐吧?今日我与宋将军正是为二小姐而来。”
前阵子才有官府的人来抓她,最后不了了之,今天又换成jūn_duì 的将军了吗?这是打算用成千上万士兵来恐吓她的意思?
楼雪色笑笑,依旧不动声色:“我既不懂行军打仗,似乎也不认识jūn_duì 的人,二位将军确定没有找错人吗?”
“二小姐听得没错,我们就是特地来找您的。”较为年轻的宋将军略显傲慢,语气带着几分生硬,“近月我颖阑国南陲和东关屡屡遭蛮夷侵袭,戍边jūn_rén 马严重缺乏,皇上下旨令朝中年岁三十以下武将及功臣子嗣入军服役——”
话说一半,淮良侯重重一声叹息懊恼打断:“宋将军,皇上应当知道我府上情况,我膝下无儿仅有两女,哪来的子嗣送去服兵役?皇上要是不肯通融,那我这把老骨头去上阵杀敌还不行吗?何必为难个孩子!”
“楼侯爷,皇命如天,我们也只能奉旨行事。再说这件事您不是已经上奏过皇上吗?皇上不同意,我们又能如何?”宋将军手中握着一卷圣旨晃了晃,“侯爷府上长女有疾在身不能入军,那也只能让二小姐顶替,这决定合情合理。侯爷多番阻拦,是想抗旨不遵么?”
淮良侯脸色一白,倒吸口凉气。
说理没问题,但是当说理对象是天子之时,太过争执就要被扣上抗旨的罪名,这结果他一个以军功封侯的小人物可担当不起。
楼雪色大致听明白了来龙去脉,略一思索,故意“咦”了一声:“这就怪了,我也认识一些王侯家的公子千金,怎么未曾听说他们要服役?莫非这圣旨专门是给我们侯府下的?”
“皇上圣旨里说得明白,此次征役只针对二品以下武将,家中独子者可免,已出阁之女可免,未成年子嗣可免,病者可免。这四条标准顺下来,女子里也就二小姐一人需要跟我们走了。”
也就是说,听着挺吓人的强征兵役,其实只她一人倒霉?
楼雪色冷笑:“这个可以免,那个可以免,二位不如直说有人只想让我去服这兵役更简洁。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不愿去,会有什么后果?”
两个将军对视一眼,仍是那宋将军板着脸回答:“二小姐执意不去,我们也奈何不了,只能上奏皇上说楼侯爷抗旨不尊,之后会怎样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这么精准的挑人法,很明显是有意冲楼雪色来的。依着她平日脾气,才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直接把人踢出门完事;可如今事情牵扯到淮良侯,楼雪色就没办法任意妄为了,毕竟那是她的生父,她总不能为保自己连累亲人。
缓缓深吸口气,楼雪色放松双肩,抬眉默默看了淮良侯一眼,而后平静地朝那两位将军点点头。
“好,这征役,我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