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奉。美国政界黑暗。操控政界的不是总统,你很清楚这点。所以,哪怕是fbi,对于自己国内一些人,也是相当头痛又没有任何办法的。”aida说。
李墨翰看着他,认真有力地说:“可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回中国去,那会更危险。”
aida似乎在考虑他的意见,一时没有说话。
但安知雅能感觉到,他那对可以看透一切的绿眸一直在自己脸上打量,想必是衡量着她姐姐的事。
终于,aida与自己丈夫走到了角落里,小声攀谈着牵涉到她的秘密。
“奉,她姐姐我见过,一个军火商的女人。”
李墨翰的确是没想到,他查了再查,死去的钟尚德是军火商?
“以前有人雇佣我杀那个人。至于这个客户是谁我不方便说了。但是,你知道的,不是使用正常手段解决对手,只能说是内斗,又或许是其它原因。总之呢,我没有接成这桩任务,对方似乎找到了个更好的办法把钟尚德杀了。”
“钟尚德和她姐姐都是死在国内的。所以,我觉得她回国不回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问题是我需要知道对手是谁。这次受到袭击只是受到罗德的牵连,还是其它原因。”
aida以为李墨翰是猜到一些的,不然不会找他出手了:“奉,虽然我知道你在你们部队里是做情报的,但是,你们情报部门好像分很多个科。我知道的,你们部队有一个科一直在追一条线,叫做莫森的。”
莫森这条线李墨翰是知道的,并且曾经接触过,才如此忌惮,并一直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然而到了美国,一切的轨迹,都往这个恐怖组织发展。
莫森是什么呢,其实是一个大资本家集团,被fbi等多国金融安全情报部门列为头号大敌的黑暗资本家。他们涉及地下钱庄、洗钱、热钱等违反各国法律的金融手段,敛积巨额财富,加重各国财政危机,打破世界稳定金融市场。不过最可怕的在于,莫森与各国政界的纠结,有些莫森成员本身是国家重要的政治角色,很难下得了手。
他们部队当时在处理这个组织的时候,曾经遇到难以想象的阻碍。他那时是逃得快,不然像和他一起的同事一样被发放边疆,最后惨死在与边疆走私贩搏斗的战场上。
见他默默不语,aida可以猜到他所想的,说:“莫森不是一日可以打倒的。但是,莫森也并不是各国所想的那般毫无法纪,不然,早就自己灭亡了。”
一个强大的组织,必然自身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制定贯彻条例,压制底下。
“我知道。当时我可以活命,也是因为里面有人向我透了信。”李墨翰说。
aida不再说了,清楚他自己已经早有了计划。
安知雅坐在火盆边烤着自己双手,一面看着他们两个谈完话的样子。
紧接下来,aida派人送了他们两个离开。一路上,见丈夫一直把脸朝向窗外在做沉思,安知雅也不好打扰。
回到李宅,全姨跑了出来接他们,悄声对李墨翰说:“刚是来了纽约的地方警官,说是要找太太问话。”
“人呢?”李墨翰肃起脸,问。
“幸好徐律师过来,被徐律师打发走了。”
这些地方警官,不知道fbi的事,被打发走一次肯定会向上头反应,fbi施压的话不会再来了。因此李墨翰并不会太担心。和fbi沟通的问题aida会在事后派人去做。倒是家里人肯定是会问起,这时需要一口咬定只是刚好路过被牵涉。
抓住妻子的手,往楼上走时一边叮嘱:“什么都不要说。”
但是,他这叮嘱的话明显多余,安知雅深知利害肯定不会说。
进到李太奶奶卧室的时候,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二老爷摸着小胡须眯着眼,大老爷一副要吃了她的凶恶眼神。
李太奶奶精神疲倦的样子,半躺在床上,向大老爷二老爷摆摆手:“都出去吧。人回来没事就好。”
“妈!”大老爷蹦了起来,今天誓定要将这个惹是生非的孙媳妇抓回自己大房教训。
二老爷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跟了大老爷一声:“妈,这事儿不能这样算了,都牵涉到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有谁看到她杀人放火了吗?”李太奶奶扬声。
两位老爷瞬间哑口。
“可是——”二老爷这会儿比大老爷急着出声,“妈,她被牵涉到杀人案里了。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她的原因。”
“是不是,也该是司法机关调查的事情。再说了,来的警官分明说了不是她杀人。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福尔摩斯了?若是想成为福尔摩斯,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就转行去当国际刑警。”
李太奶奶这番尖酸嘲讽的话一下来,两个儿子都羞红了脸。
“出去!”
老母亲震怒,两位老爷自小仅忌惮老母,鱼贯出了门,出去时还不忘对李墨翰夫妇抛一抛冷眼。
关上房门的李墨翰,走到老祖宗面前,正欲解释:“太奶奶,这个事与知雅——”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心里有数。”李太奶奶摆下手,表明不想听任何废话了。
安知雅皱了下眉,是觉老祖宗眼下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老祖宗那眼光,比以往更犀利,却非冰凉。
“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李太奶奶问曾孙子,“你爸应该要下个月才到。但是这不妨碍你先进公司工作。”
忽然的话题一转,是否真代表了老祖宗对此事不再追究。不管如何,李墨翰先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我这几天已经着手在接管爷爷的部分业务。”
“好!需要我出声的时候千万别顾忌。”老祖宗言简意赅,与曾孙子对上眼。
李墨翰在接到老祖宗的眼神后,眉宇紧皱一下又松开,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老人家这是要与曾孙媳妇单独对话。这个不是他们李家长辈择中进门的媳妇,从第一天见到面开始,老人家的心里面一直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伴随曾孙子的一再表态,到今天李家内部的矛盾激化到这个地步,自己的身体一日日衰退眼快是快连两个儿子都掌控不住了,李家像是快要脱轨的高速列车,前面迎接的不知道是胜利的终点站还是一去不复返的悬崖。老人家每想到这,心惊胆战,害怕着某一天自己死不瞑目。所以,当今天得知罗德被杀,安知雅被牵涉到其中,老人家却有一种眼前忽然柳暗花明的亮光。
安知雅是不知老人家想和自己说什么,或许是责怪、痛斥、甚至要赶她出门,然而,老人家那副眼神怎么看又不像是。她微皱着秀眉,走到案几边给老人家斟杯水。
水杯递到老人家手里,老人家对着她:“我记得你第一天来对我说我还可以活上很久,是你的真心话呢,还是因为你丈夫你的私心才这么说?”
安知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这人性子怎样太夫人心里清楚,嘴里是把刀,连句糖都不会说。”
“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才容易吃了亏。”李太奶奶吹着杯口的热气。没错,安知雅每次说话都硬邦邦的,却难以掩盖她身上的优点。有了她这句话,老祖宗的心里是更亮堂了些,说:“我每次看着你,都觉得你很难讨喜。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墨翰那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你而不要蕙质兰心的兰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