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虞对达哈里说有人要刺杀他的话的时候,朱敢勇和“猴子”却溜到了正在列阵的绿营军前军部队。朱敢勇向着一群绿营军士兵轻声说道:“喂,你们听说了没有,达哈里准备把咱们这一队人马全部作为主力,向那中华革命军正面阵地冲去,掩护他和亲兵队突围。”
底下的绿营军士兵一听,就急了,他们嚷嚷起来:“不是说只是佯攻吗?怎么变成主攻了?这不是要老子们的命吗?”“不行!走找那达哈里老贼算帐去!”
这么一嚷,把阵后的绿营军军官给引来的,他跑到阵前,说道:“嚷什么!嚷什么!你们活腻了?再嚷当心老子一刀劈了他的脑袋!”
这时,达哈里那名汉人小妾的亲戚姓赵的将领看到这边的混乱,也骑着马跑了过来,向那军官问明原委后,他呵斥道:“你们都给老子闭嘴!再嚷老子就把他五马分尸!”
被二人这么一吓,队伍暂时安静下来,士兵们互相望着,个个愁眉苦脸。混在队伍中的“猴子”见此情景,急忙说道:“怕什么?老子们来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拿点儿军饷。你们倒好,军饷就没有给过,害得老子们连找娘们儿的钱都没有,可你们却整天左搂右抱,好不快活!现在你们又让老子们空着肚子去送死,老子们不干了!”
绿营军士兵们见有人开腔,于是再次哄闹起来,纷纷嚷道:“对!不干了!不干了!”早在“猴子”说话时,姓赵的绿营军将领就注意到他了,他用马鞭指着“猴子”说道:“就是你了!老子就用你来祭旗!”说完便吩咐亲兵冲进队伍拿人。不等他的胳膊放下,“砰”的一声枪响,那姓赵的身体就重重的摔下战马,太阳穴上多了一个黑洞洞的圆孔,站在队伍中的朱敢勇迅速将手枪的空弹壳取出,并重新装填弹药。
随着这一声枪响,前队的这支部队立即混乱起来,少数人跑出了队伍,而大多数人则挥舞手中的刀枪,将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绿营军亲兵和那些绿营军军官们全部杀死。这支部队一乱,其他的部队也跟着乱了起来,顿时整个满清军的绿营军前军陷于混乱之中,在乱哄哄的阵中,不时传出喊杀声和惨叫声,而且还夹杂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叫喊声。
阿满与图赤拉率领着亲兵们来到一个小帐篷,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正想询问那田虞时,从帐篷外一下窜进来几名身手矫健的绿营兵士兵用刀剑顶住阿满的脖子,图赤拉也被身边的田虞一把掐住脖子,并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紧接着,从附近冲过来两千名手持长矛和火枪的士兵,将那五百名满八旗的亲兵团团围住。阿满看着周围用兵器顶住他的那些身手矫健的士兵们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我!”
田虞却并不理会他,他转头望向那些楞在那里的满族亲兵,说道:“弟兄们!不要再给达哈里那老贼卖命了!他已经完了!想活命的抛掉兵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些满族亲兵见到对方人多势重,真动起手来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还得搭上小命,加上几天来士气的低落,他们已经没有了强大的斗志,有二百多满族士兵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任凭那辕门小将喊叫、责骂。
还有二百多满族士兵就要反抗,一阵排枪过后,所有反抗的满族士兵全部都被射杀,还有几十个当场没有死的,被长枪兵挨个捅死。图赤拉看到手下的那些曾经的满清八旗勇士不是投降就是死亡,喊叫着怒骂了起来,田虞对他说道:“你就别喊了,当心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刀捅死你!”说完将手中的匕首用力顶了顶,那图赤拉脖子上顿时涌出血来,他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田虞命部下将那些投降的满族亲兵们全部紧紧的捆起来,然后率领着部下一路杀向中军大帐。
当听到枪响时,达哈里并不在意,因为在战场上随时都会有冷枪出现,但接下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枪声越来越多,但却毫无章法,显然并不是那中华革命军所放。他急忙跑出帐篷,却看见他的前军已经乱成一片,而中军的阵形也已经开始混乱起来。更让他吃惊的是,从西边杀过来一支数千人的jūn_duì ,而这些jūn_duì 都是他的部下,但此时他们显然不怀好意,而且随着他们的逼近,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从前军和各处跑出去的兵纷纷加入他们的队伍,使得那支队伍迅速扩大到上万人。
经历过兵变的刘泽清立即反应过来,“又是兵变!又是兵变!汉人士兵就是不可靠,又起了兵变了。”他喊道:“来人呐!快来保护老夫!给我将那些乱兵杀散!”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领命,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剩下的五百名满族亲兵们远远的站在帐篷的另一侧,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冲过来的上万名乱兵。
达哈里从腰间抽出宝剑,走过去,说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赶快列阵!”不等他走近,那些亲兵有三百多人一哄而散,而且还有一人将达哈里的马骑走了,只有一百七八十名达哈里的满族亲信们大喊着冲了上去,如同洒进大海的几个石头子,立刻被吞没了,满族勇士再勇悍,也不可能真的以一挡百,而且挡住杀红了眼的上万士兵。
看到这个情况达哈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傻楞楞的站在那里。他楞了片刻,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喊杀声惊醒过来,于是他立即脱下盔甲,向着中军阵列跑去。
但此时中军也已经失控了,带队的满清将官纷纷被杀,剩下的少数侥幸逃得性命的马上向后跑去,与迎面跑来的达哈里撞在一起。达哈里见跑来的那些清军的将官们有马,于是拦住一名满族佐领,拉着缰绳命令道:“快!你快下马!把马让给我!待我指挥大军平乱!”
那满族佐领见达哈里拦住他,出于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停了下来,但此时他看到达哈里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亲兵,而四周则是乱哄哄喊打喊杀的乱兵,他的胆子就大了,呵道:“走开!你这老匹夫!别挡你大爷的道!”说完一脚将达哈里踹倒在地上。
达哈里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拉着缰绳站起来,气哼哼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反了,反了!都反了!”说完拿起宝剑向那满族佐领刺去。
满族佐领一般都是比较勇悍的满族战士,那满族佐领也是狠角色,他早就抽刀在手,见达哈里要杀他,他将刀一挥,“当”的一声,将达哈里手中的宝剑隔开,接着反手一刀,正劈在达哈里的脖子上。顿时达哈里的脖子血流如注,他丢掉宝剑,双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用难以致信的眼睛望着那远去的满族佐领的背影,干嚎了两声,便倒在地上,但却一时又死不了,只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此时乱兵已经不能控制,整个大营乱了套,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或者是寻找以前的仇人报仇,或者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而奔命,更多的平时欺负汉兵的满族士兵们被无数的汉人士兵追杀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