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头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被鬼老收在耳中，直到“你敢”二字被他听到时，他终于扳起了脸，起身拿过白浩的手机，沉声道：“没什么不敢的！白浩是我的徒弟，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先和我说！有什么后果我来担！”
古老爷子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禁怔住，重新回想了一下这句话的内容之后，却突然讶异的开了口：“鬼老？你……你怎么在港城？！”
相对于之前一心对白浩的质问，这时隔几十年之后再次听到鬼老的声音，才更让他感慨万千，心中百感交集，当年的事又涌上心头，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就算恍如隔世吧！
这种感觉的强烈冲击，让他连失去爱徒的悲痛都被暂时取代了！只剩下惊讶！
而鬼老却从这惊讶的话里听出了叶海清没有透露自己回港城的消息，不禁微微舒了口气，本来之前对于能否信任叶海清还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但现在想来……他还行吧！
“是，我在港城，不然怎么知道你对我的徒弟居然有这么大的偏见！”鬼老的指责十分明确，正如他刚才说的，白浩是他的徒弟，有什么事他自然会担着，但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虽然他知道是白浩杀了申喻，但从此时此刻开始，在他心里，白浩和这件事这个人都毫无关系，不管是不是他杀的，都不能是他杀的！
“这件事你得好好问问他，我不是平白无故这么说的，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无端的揣测！”古老爷子的话虽然依旧强硬，但和之前对白浩说话时的语气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别，这样的区别对待让白浩不禁撇嘴。
“他做的事他一定会认的！”鬼老说这话时忍不住踹了白浩一脚，随后缓和语气道：“你徒弟的事我很遗憾，但希望你能拿出证据再来逼问，我这辈子被冤枉被陷害被怀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同样的事我不会再让我徒弟感受一次！”
鬼老的话虽然说得十分平静，但古老爷子却因此冷静了不少。
他的确怀疑白浩，但白浩最初可以肆无忌惮的卸掉申喻的胳膊，也完全可以在那时候就把人杀了，可他联系申喻时他明明还活着，虽然有些奇怪，但的确是白浩回来之后才出事的……
也许和白浩真的无关？古老爷子虽然已经可以耐着性子分析这件事了，但依然对白浩是否有可能抱有怀疑，在没见到尸体之前，在没有确定死因之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怀疑对象，就算有鬼老作保也一样！
申喻的死，他一定要找出凶手，一定要亲手杀了为之报仇，不管凶手是谁！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想找到凶手靠这一时冲动远远不够！”鬼老顿了顿又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一直在港城，白浩是替你去燕京找人的，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么？”
鬼老虽然只是为了摆正现在的局面，却无心中给白浩提了醒！对啊！他是替古老头去燕京找人的，而且最初说要一起去的也是这老头，后来说不去他也是要自己去的，他怎么可能对申喻下手，怎么可能安排好那么多对这个之前不知道会不会同去的人下手！
申喻死的够惨，也足够刻意，显然就是仇杀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得罪他！对！就是这样的！
白浩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并没有听古老头又说了什么，但因为有肌肉松弛剂的关系，不知道古老头还会不会怀疑上欧阳雨……这其中的关系倒真需要他之后好好琢磨琢磨了！
挂断电话之后，鬼老又踹了白浩一脚：“老子这一天到晚的为你谎话连篇！”
“我没让你帮我接电话啊！”白浩嗤了一声，拍拍裤子上的鞋印，这才正色道：“之前让猎狮小队的队员给申喻用了肌肉松弛剂，可那玩意只有军方才有，万一古老头如果发现了，可能不会再怀疑欧阳雨，之前的准备似乎有点多余了！”
白浩最初的确是做了准备要杀申喻，也的确是按照初定计划把人杀了，本来准备嫁祸给军方就完事的，可没想到欧阳雨居然后来去了燕京，他才想到再嫁祸欧阳雨，让他们两人针锋相对的，可现在……
似乎弄巧成拙了。
“这有什么为难的，从使用肌肉松弛剂到申喻死掉大概多长时间有数么？”鬼老顿了顿又道：“越是高手身体代谢的就越快，使用肌肉松弛剂到死亡之间只要超过半小时，就很难再查出来了，而且死人的肌肉本来就是僵硬的，问题不大。”
“肯定不到半个小时，我又不是拍慢动作电影呢，怎么能用那么长时间大张旗鼓的杀人呢！”白浩摇摇头，在脑袋里迅速琢磨着其他可信的理由。
“无妨，尸体的血液抽不出来，古老头也一定不舍得解剖了他的爱徒，查不出来！”鬼老想了想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倒是可以再做点别的准备让他顾不上这件事，这样也更容易抽身出来，把自己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