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懒得听他们念叨,虽然因为这件事他限制了司闻的自由,但实际上他不过就是借了司闻的名字糊弄许雅而已,真说要做什么,还真用不上他,因此,白浩挥挥手对周筱道:“你去忙吧,小心点。”
“龙头放心。”周筱站起身,走出门也没看见百里回来,也没想着打招呼,便十分低调的从后门离开了百里的公司,走了很远才在一个公共停车场取了车。
但他虽然坐在了车里,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抬手看向自己之前接住茶杯的手,整个手掌已经肿起来了,随便动动都觉得火辣辣的闷疼,这让他不禁无奈一笑,却又满心崇敬,他如果也有这样的实力就好了……
周筱从家里出事开始几乎没有一天停止过自我训练,无论多忙多累,每天两个小时以上的体能训练、一个小时的枪法训练和一小时的冷兵器练习,从没有间断过,可尽管这样,他依然在刚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的虚弱。
白浩的实力显然还不止于此,毕竟就算司闻再口无遮拦,白浩也不会到需要杀人灭口的程度,因此,他虽然扔出了那个杯子,但也许只是为了吓唬司闻,或者……是为了试探自己?还是警告?
周筱抿了抿唇,他刚才上楼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虽然也可以算是不动声色,但终究不可能逃过白浩的耳朵,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那个杯子就是冲自己来的……
周筱越想越是觉得白浩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事了,眉头不禁死死的皱起来,烦躁的将眼镜扔到副驾座位上,顺手从手扣里拿出一个没贴标签的药瓶,吃了两粒猩红色药片。
深呼吸之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司闻没本事接住那个杯子,但一定能躲开,白浩之前从不让他出办公室,又怎么会故意用杯子逼着他往自己这里跑……周筱越想呼吸声越是沉重,白浩难道是在给他自己主动承认的机会么?!
周筱再次叹气,看向拿着药瓶的那只肿胀的手,咬咬牙将所有药片都倒进了矿泉水里,一边摇动融化药片,一边抿唇沉思。
也许他该给自己找个更清晰的目标,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急于求成,再或者……他也许可以直接和白浩说这件事……
他不能因为心急就轻易放纵自己胡来,不然一切就都完了,多年的坚持和忍耐也就全白费了!
药片全部化掉之后,周筱想都没想就开门将整瓶水泼了出去,趁着他还没在邪路上走太远,还来得及冷静的重新正视自己,重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重新预想之后的走向!
然而,他还没把车门关上,副驾的门却突然开了,一把匕首的锋刃已然快速的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仅没有,甚至他之前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车边的……遇到高手了啊!
是他疏忽了,谁都不能怨。
“许小姐,您好。”周筱并没有乱动,尽量表现出天然无公害的样子:“我们已经撤诉了,你这样威胁我的人生安全,我还得再告你,何必呢。”
“司闻在哪!”许雅的目的性很明确,她坚信能让文物局的人一再吃瘪,且事到如今还依然让文物局无法脱身的人一定不简单,心里更是认定了司闻就是那个背后黑手,就是他偷了文物,还在之后故意挑起事端的!
“我不知道……”尽管周筱尽量说的十分诚恳,但他的不知道刚一出口,匕首又靠近了他几分,瞬间被划破的皮让周筱险些暴走,眼底泛出丝丝猩红,却死死的攥着肿胀的手,强迫自己暂时冷静。
“他在哪?”许雅才不信刚刚撤诉,周筱会不和司闻联系。
“雇主同意撤诉之后我的工作就已经结束了。”周筱尽量将头向后靠,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总想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他骨子里的求生本能,可忍耐也是完成白浩计划的一部分。
因此,他越是隐忍,呼吸声就越是沉重,他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而许雅却以为他是在害怕。
“怕了就赶快说!”许雅一边威胁,一边索性单腿跪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只听“咔嚓”一声,金丝边眼镜应声而碎,吸引了周筱的目光,他怔了一下,却强忍着险些挥出去的拳头:“我说了不知道!有本事杀了我,没本事就让开。”
这个时候没动手,已经是周筱的极限了,他的东西,尤其是在他私人地盘里的东西,从不允许任何人随便碰,更别说损坏了,他有轻微洁癖,除了血,见不得别的脏东西。
“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许雅见周筱态度突然的转变,冰冷的兵刃又贴近了周筱的脖子,似乎随时可以出手,语气也冷漠了几分,她又不是没杀过人,吓唬谁呢!然而……
周筱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出实力,便索性毫无章法的伸手推了一把许雅的匕首,之前完好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的血口,他抬手给许雅看,说道:“请尊重一个无罪者的人权,你没资格逼问我,更没资格伤害我,我要去医院!请让开。”
许雅没想到周筱竟然敢主动往她的匕首上撞,不禁微微一顿,却也不准备放过他,而是将被她压烂的眼镜碎片拨到车外,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副驾的位子:“好啊,我既然伤到了你,那就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