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你先躺一会儿,我做早饭,你想吃啥?我给你做。你真的是给铁蛋儿打了?”十娃媳妇儿忍不住好奇,继续追问。
“是呀,我一个长辈,我能瞎说?你不信看看我的肋肢骨,都紫成一片了。”五闺女说着撩起上衣。
“哇!五姐,伤得这么厉害?!”十娃媳妇儿随即捂住嘴。
“吵吵!吵吵啥?”十娃进来喊道。他走出去又觉得不合适,留下一个傻女人跟五姐两人,再扯出一堆是非就不好了,因此他又回头回来,坐在炕沿上点着一支烟低头猛吸。
“要是姐的肋肢骨真的断了,姐也顾不得亲戚不亲戚了,他能下黑手打断我的肋肢骨,我还要体谅他吗?你说说,有这个道理吗?”五闺女抽泣着说。
“姐,你别这样!那肋肢骨没断,断了再说。现在还不知道,你就这么说,叫大姐听到不好。我们还要指望大姐伺候妈呢。你要是把大姐得罪了,她撂下不管,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说……”十娃欲言又止。
“再说啥?”十娃媳妇儿看十娃吞吞吐吐的,忍不住问道。
十娃抬头瞪了媳妇儿一眼,媳妇儿闭嘴不敢出声。
“我知道你现在不跟姐一条心了,不过姐也知道:这事实就是事实,难道他打了人还能抵赖得了?”五闺女哭道。
“五姐,你不要这么说,我跟你亲,我才这么跟你说,咱们把话说明白了听:你说铁蛋儿打你了,你有证据吗?你说你的伤就是证据对吧?谁能证明这个伤就是铁蛋儿打的?况且,你没看大姐、二姐、三哥、三嫂摆明了都是袒护铁蛋儿的。我信!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有用吗?我又没看见铁蛋儿打你,我又不能给你作证,别说你的肋骨没断,就是断了,也还真拿铁蛋儿没办法。”十娃耐心解释。
“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打了就是打了,莫非还真的能说成假的?你们都有没有良心?”五闺女哭喊道。
“良心这东西?得先问个人的。”十娃媳妇儿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对五闺女说了这么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十娃喝止媳妇儿的话。
“再说了,你就是报警,人家警察来就会调查,你觉得你会赢吗?”十娃委婉地提醒。
“我咋了我就不会赢?难道警察是铁蛋儿家的,也向着他?警察不会调查清楚事实的呀?都像你们一样黑白不分?”五闺女振振有词。
“唉!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你非要弄得鸡飞蛋打才罢休吗?”十娃很无语。
“啥鸡飞蛋打?我要是肋肢骨断了,我是不会饶了他的,我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不可。”五闺女决绝的话。
“你没听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能给你掰扯清楚这些事情?再说……”十娃又没说出来。
“再说不再说,也是他打了我,他就要负责。”五闺女说道。
十娃媳妇儿听了五闺女的话,转身出门去了。炕上的两个人没注意地上站着的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十娃媳妇儿一个箭步冲向东院,没进门就说上了:“大姐,不好了,我五姐要跟你们铁蛋儿打官司。”
“啥?你说啥?”铁蛋儿妈没听清楚十娃媳妇儿的话。
“我刚刚听我五姐跟十娃说要找警察来抓铁蛋儿。”十娃媳妇儿说道。
“啥?找警察抓铁蛋儿?为啥?”铁蛋儿妈对着这个半愣不愣的弟媳妇,还是有些糊涂。
“就是我五姐的肋肢骨给铁蛋儿踢断了,我五姐要找警察来抓铁蛋儿,你赶紧回家叫铁蛋儿藏起来,要不警察来了就麻烦了。”十娃媳妇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善恶是非自有她自己的逻辑和判断,听到五闺女姐弟俩的对话,猜出八九不离十的样子,着急那么好的铁蛋儿可不能给警察抓走,于是急急忙忙来告诉铁蛋儿妈。
铁蛋儿妈大体知道了五闺女可能和十娃说到的相关内容,总之是对铁蛋儿不利的,她得先弄清楚五闺女到底想怎么做。
她放下手中的烙饼,叫十娃媳妇儿看锅,自己往十娃家走去。
走到门外正好听到十娃说:“要我说,即使铁蛋儿打了你,也有你的不是,妈跌倒了,你一口一个不出钱,说好的伺候妈你也不伺候,你撅起屁股就走,你以为大家没意见?你还把人三哥一个大男人脸上抓了几道血口子。他是你哥,不是跟栓,你咋也不能把人家脸抓了,你知道不?人家铁蛋儿一个绵溜不粗的后生,跟谁都没吵过架,愣是把你打了。你也不想想,即使你报警了,人家警察来一调查,你说就铁蛋儿跟大姐的人缘,会有人说铁蛋儿的不是吗?再加上你没有证人,你能赢吗?你还鱼死网破,你那叫以卵击石,搞不好还得落下个讹人的臭名声。”
五闺女听十娃说得有理,也不再出声,十娃看到门外的大姐,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铁蛋儿妈就靠在门边,想听听五闺女怎么说。
“五姐,你说,就大姐这些年对爹妈的好,是不是也替我们敬了孝心?就是铁蛋儿把你打伤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看在大姐一天天任劳任怨、辛苦的份儿上,放铁蛋儿一马?我们不能叫人家戳咱脊梁骨说咱恩将仇报啊!”十娃说给五闺女听也说给门外的大姐听。
“那你说咋办?就这么算了?”靠在窗台躺着的五闺女情绪有所缓和,无助地问道。
“叫我说就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的肋肢骨肯定没断,昨儿小勇大夫不是看过了吗?肯定没事儿,咱们就别没事找事儿了,好不好?一会儿我给你找小勇要点跌打损伤药吃点儿就好了,你今天就回家,妈这儿就叫大姐多辛苦点儿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十娃跟五闺女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