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尤克特拉希尔吗？”
神殿中的虚幻巨脸缓缓问道。
史尔特尔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迎着虚幻的巨脸那探究的目光，火巨人史尔特尔思索了片刻，继续道：
“我见到了祂的神像，祂的神像与尤克特拉希尔一模一样。”
“祂很强，虽然我仅仅见到了祂的化身，却能够从祂的身上感到明显的压迫，那是对法则力量的掌控达到了某种极高的程度才会拥有的法则压制……”
“我做了调查，祂最早出现在五年前，那个时候……也是赛格斯世界封印开始松动的时候。”
“五年的时间，成就强大神力，哪怕是信仰真神比古神晋升的速度快，但也太夸张了。”
“从这个角度讲，祂很有可能就是复苏的尤克特拉希尔。”
“但另一方面，我悄悄潜入了那座伪万神殿，尤克特拉希尔的神座……并没有点亮。”
“此外，效忠祂的信徒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甚至特意看了一下祂的《生命圣典》，除了一些核心的教义，与我记忆中的尤克特拉希尔的教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生命女神的信徒很多，很明显，祂的主要力量恐怕是来源于信仰的。”
“然而，复苏的神灵最忌讳的就是更改教义，从这个角度来说……祂又不像是尤克特拉希尔了，倒像是继承了神格与神职的传承者。”
“可惜的是，我没有前往精灵之森一探……”
听了史尔特尔的话，虚幻巨人说道：
“万神殿的神座并不是万能的，这件事信仰众神不知道，但身为古神的我还是知道的，说起来，那不过是尼欧冕下用来巩固统治的工具罢了。”
“去精灵之森探查也没有必要，如果祂真的是尤克特拉希尔，这样一直在遮掩身份，肯定也早就做了十足的准备。”
“世界树……那可是能自己开辟异空间隐藏起来的存在，将本体隐藏，再在原本的地方塑造一个虚假的树体，对于尤克特拉希尔来说也并不困难。”
史尔特尔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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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的意思是，祂就是尤克特拉希尔了？”
名为居伊的古神叹道：
“至少，很大可能是……”
说着，祂又嘿了一声：
“恐怕那些背叛祂的存在也都想到这一点了，不然的话……一位强大神力诞生，又守护了最重要的起源位面，为什么祂们却没有降下真神化身亲自拜访呢。”
“我这些天可是一直关注着世界的晶壁，除了战神降下了个半神，那位永恒主宰甚至连神使都没有降下……”
史尔特尔皱了皱眉：
“您的意思是说，信仰众神们又要针对祂了吗？”
古神居伊哂笑一声：
“一群虚伪的家伙罢了，祂们现在正在与深渊作战，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没有捅透，现在分身乏术，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又一声轻叹：
“但战争结束之后，恐怕赛格斯世界就又要不平静了吧。”
“哪怕祂还不一定真的就是尤克特拉希尔？”
史尔特尔问道。
巨脸看了祂一眼，说道：
“就算是有一丝的可能，对于某些存在来说，也是肯定会下定决心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
史尔特尔张了张嘴，陷入了沉默。
问道：
“居伊冕下，如果……如果真的是祂，祂又真的再次与信仰众神开战了，我们该如何做？”
“上一次我们无法参与，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轮到虚幻的巨脸沉默了。
直到许久之后，祂才深深一叹：
“我们不过是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如果真的是曾经的祂，如果祂带着曾经的想法回来了，那不过是另一个轮回罢了，甚至还会加速毁灭，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伊特欧虚伪无耻、心胸狭隘，但祂终究代表了另外一条路……即使那条路希望渺茫。”
听懂了虚幻巨脸的意思，史尔特尔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片刻后，祂才说道：
“居伊冕下，虽然与祂只聊了一会儿天，但我还挺喜欢祂的，祂一点都不像我认知中的尤克特拉希尔那样迂腐，如果真的是祂的话……那祂肯定也与以前不一样了，我觉得，或许祂会带来变革……”
“谁知道呢……这只是我的态度，我已经没有余力去赌些东西了。不过……你与我并非从属，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你会如何选择，大家会如何选择，我并不会干涉……”
虚幻的巨脸长叹道，似乎苍老了许多。
史尔特尔垂下头，一时无言。
直到过了一会儿后，祂才重新抬起头，掏出了那枚金色的生命神力结晶：
“对了，居伊冕下，这是生命女神送给我们的礼物，有着丰富的生命法则，应该对您的伤势很有帮助。”
说着，祂将金色的结晶呈上了去。
虚幻的巨脸扫过结晶，目光复杂。
祂叹了一声，说：
“快把它收起来吧，你们几个比我更需要它。”
“居伊冕下……您……”
史尔特尔面露担忧。
虚幻的巨脸笑道：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状态，一枚生命神力的结晶而已，对我来说并不能起太大的效果……这是尼欧冕下留下的惩罚，能够解除的，只有伟大神力。”
“更别说……我也没有资格用它。”
祂自嘲道。
而后，祂又看了一眼史尔特尔：
“不过，或许能帮伊姆赫特尔稳定一下自己的状态，在我们沉睡的这段岁月里，祂辛苦太多了。”
语毕，虚幻的巨脸看向了神殿之外的山坡上。
那里，一位独眼巨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头削着什么，憨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情。
那是一位泰坦。
“另外……也是时候告诉祂生命女神的事了，我终究是理想国的主人，不能让理想国遭受到战火的洗礼……所以，伊姆赫特尔的事……”
虚幻的巨脸看向了史尔特尔，目光深邃。
史尔特尔苦笑一声：
“我明白了。”
说着，祂又挠了挠头：
“不过……我恐怕说服不了祂。”
“尽力而为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虚幻的巨脸疲惫地说道。
说完，淡蓝色的光芒缓缓消散，缩回了油灯之中。
史尔特尔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走出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