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我与你师父许浑是旧识”
“堂堂苍云宗宗主,怎地沦落到与人攀交情的地步了。”
刘牧才开口,就被那名叫沈约的赤发男子笑着打断了,他笑起来时双眼会眯起,完全是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模样。
“你师父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刘牧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面色平静道。
“您莫不是还活在十年前吧?世道已经变了。”
沈约一边说,一边拔出腰间一柄横刀。
横刀出鞘的同时,一股灼热的青色火焰,包裹在了横刀刀身上。
“赶紧让开,我可没闲工夫跟你们在这里耗着。”
他语气骤然一寒,裹挟着青色火焰的横刀,十分挑衅地指着面前的刘牧。
这山道,虽然可以两人并行,但沈约摆明了是要置刘牧跟刘牧的弟子于死地,哪里会让开道路。
“欺人太甚!”
刘牧就算自己能隐忍,也不能对自己弟子的生死坐视不理。
说着就见他腰间长剑“沧浪”一声拔出鞘来,一股苍劲豪迈的浩然剑意自剑鞘中奔涌而出,皎白的剑光霎时将那沈约笼罩其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遇见正统宗门剑修的缘故,刘牧这一剑居然看得李云生心头一跳,一股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再说那沈约,面对刘牧这一剑,不慌不忙,手中带着青焰横刀一道挥出,“铛”地一声刀剑相撞在一处,激荡起的罡风剑气在那崖壁上留下了道道痕迹。
刘牧这一剑虽然已有宗师风范,可出剑时明显有些后继乏力,似乎是真元不济。
而沈约似乎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他也不与刘牧比拼刀法剑术,完全是大开大合,一刀接着一刀朝刘牧劈砍而去,他刀身那青色的火焰,则如同跗骨之蛆,附着在刘牧手中长剑上,一点点腐蚀着他长剑的剑身。
随着刘牧一口真元没有及时提上来,沈约手中长刀猛地劈出,只听“铛”地一声,刘牧佩剑直接被沈约长刀劈成两截,连同他的左肩都砍出一道长长的伤疤。
“噗”
刘牧一口浊血吐出。
他败了。
“哈哈哈,哈哈哈,苍云宗宗主,也不过是我沈约的手下败将!”
沈约放声长笑。
“他堕境了。”
东方璃眼神复杂地看着刘牧。
虽然刘牧掩饰得很好,但东方璃还是从他那断断续续,时强时弱的真元中判断出,他堕境了。
“嗯。”
李云生只是点点头,不为所动,目光依旧盯着正浑身颤抖的刘牧。
刘牧浑身颤抖,自然不是因为恐惧或者疼痛,他是不甘心。
这种长剑未老人先衰的不甘与无力,李云生曾经在新雨亭五老,周伯仲他们身上见过很多次。
而昆仑城那发布告示的广场上,很多旁观的修者,也从蜃楼虚像中看到了此刻这一幕。
苍云宗这些年虽然日渐沦为衰败,但昔日的声名还是在的,加上之前有夺了山海港的魁首,昆仑城内,不少人都记下来了刘牧的模样。
“还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哪,昔日那苍云宗跟刘牧,还有那些古老的剑修宗门,是何等的威风,不想今日却沦落到,败给一个后辈的田地。”
“惨哪,这些老宗门,倒的倒,散的散,只怕此次山海会一过,十州再无剑修了。”
“世道变了,这些老东西,再怎么蹦跶,也只是浪费修习资源而已。”
有人感慨,有人哀叹,有人冷嘲热讽。
“苍云宗,算是完了。”
眼前的情形,似乎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
不过面对败局,那刘牧只是短暂的失神了一下,马上又重新握好断剑,挡在沈约的面前,全然不顾肩头涌出鲜血,以及被青焰腐蚀得越来越大的伤口。
“你们继续往上走,我挡住他。”
他语气平静且坚定道。
他败了,但是还没死。
“你们这些做徒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父死吗?”
还没等他身后的弟子们回答,沈约将带血的横刀抗在肩膀上,眯眼冷笑道。
“师父!”
站在队伍前列的许崇安,一脸悲切地想要挤过来。
虞嫣则只是看着李云生。
除了李云生,她对其他人的生死毫不在意,先前帮苍云宗,也只是怕暴露李云生的身份,才顺带帮了一把他们。
“我来吧。”
眼见许崇安就要挤过来,李云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按住了他。
“你不行!师弟,你让我过去。”
许崇安无比急切。
李云生却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