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兄,你去吧,莫要管我了。”
心如死灰的敖霁目光黯淡地瘫坐在地上,削骨龙符正一点一点地抽去他体内的灵力,没了灵力他渐渐无法维系人类的模样,他脸颊上生出了一片片厚厚的鳞片。
敖霁口中的九渊正是那弹琴的老头,若是时间倒流个百余年,公羊九渊这个名字在十州可一点都不陌生,他是极少有的在学识之上能令人类修者折腰的妖族大儒。
“霁兄这是何苦?”
九渊望着敖霁摇头叹道。
他很清楚即便是今时今日被封印了大半修为,一张削骨符也是困不住自己这位挚友,至少逃还是可以的。
但同样他也很清楚,在见到这削骨符的那一刻起,自己这位兄弟便已经输了。
“九渊兄你如何不知?我拖着这具行尸走肉苟活至今一来是为了赎罪,二来便是抱着那一丝侥幸等着父皇他老人家宽恕,等着他让我回家”
敖霁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头顶上方那如嗜血法器一般吸取着自己周身灵力的削骨符。
“可我等了这么些年,等来的却是这张削骨符。”
他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够了”
他转头眼中一片死寂地看着九渊道:
“让我解脱吧。”
看着敖霁此刻的神色,九渊暗道:“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便是如此吧。”
于是九渊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把在敖霁身旁坐下,然后看着那朝他冲来的村民笑道:
“霁兄执意赴死,我也无意独活,不如黄泉路上结个伴吧。”
闻言已经半具身子被龙鳞覆盖的敖霁身子一颤,摇头道:
“九渊兄不可”
“我早已堕境,这幅身体只是靠丹药吊着,若不是念着每年赴霁兄之约,我恐怕早就成那深山之中的一具枯骨了,如今霁兄既去,我已无生趣。”
不等敖霁反对九渊立刻打断他道。
“而且,就算我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
他望着身前那群已然疯魔的村民补充了一句道。
“是我害了九渊兄。”
敖霁满脸惭愧道。
“兄弟何出此言?这世间善恶美丑你我二人哪一样不曾见识过?时至今日早已没什么好留恋的,今日有缘结伴赴黄泉何其乐耶!”
九渊无比豁达道。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