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铁椅,铁栅栏。
当岳推门而入,看到双手铐在铁椅子上的二刚,眼神中仍透露着野性,即使双手被铐住,那眼神依然睥睨一切,充满杀气。
刚才,岳已在隔壁的房间观看了一阵子,两个预审员任凭怎么审问,二刚不是冷笑就是沉默,要么就是开口大骂。
“他这是想零口供,零口供也能判他!”周平安很气,“狂,太张狂,到了刑警队还这么狂,他以为他是谁?!”
二刚也听到了推门声,但他并没有转过脖子,直到一杯水放到跟前,他才抬起头来。
“岳,岳书记?”他仍然这样称呼岳,这个称呼,在金鸡岭村民中,那是一个亲人般的存在,亲切中包含着尊重。
“你怎么来了?”
岳看看他,却故意不回答他,他走上高台上的椅子坐下,“我来了一阵子了,就在隔壁。”
隔壁观看的周平安禁不住一皱眉,这人,怎么什么也往外说?
“这是谁呀?一看见老实人就压不住火,这么霸道,这么趾高气昂的!”
周平安心里一凉,这是怎么说话呢,原本指望着他劝一下二刚,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刺激二刚,这种罪犯,就象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岳这种方式,肯定不奏效。
但现在却不能把他叫出来,谁让这人是自己找的,还是拉下脸来去求来的呢。
“周局,快看。”突然,高明指着屏幕叫起来,只见屏幕上,二刚竟然一咧嘴笑了,说出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人话。
“岳书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但是我没记得你说过,你也要走这一步。”岳努努嘴,看看铐在桌子上的手,“你这两年很风光啊,中核电的班车你们都敢围攻,光天化日之下,还动了枪,你以为你是谁,上帝么?”
“在平州,我说话有时比他老人家好使。”二刚咧嘴又笑了。
“嗯,能说话就好。”话虽然猖狂至极,但隔壁的周平安高兴地看看高明,高明也很高兴。
“你牛!”岳笑了,“二刚,你二十年前学施忠孝,你会比他更厉害,因为你比他更狠。”
二刚又笑了,“岳书记,给我口水喝。”
岳站起身来,“都是一个村的,喝水吃饭我还是要说话的,肯定管用。”他把水杯放到二刚口边,二刚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喝杯里的水,“痛快。”
“你倒痛快了,你想过你的老爹吗?”岳的脸一下沉了下来,“金鸡岭现在多舒服的日子,他再也享受不到了,整天跟着你提心吊胆。”
“岳书记,我爹那里,还得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开岭也不会不管。”二刚的脸突然胀得通红。
岳却没有答复他,“兄弟,我们以前喝酒时,我记得你说过,你最佩服罗阳,江州第一杀手。”
“谁是罗阳?什么江州第一杀手?”隔壁的周平安不解道,一个年轻的刑警忙解释道,“几年前有部电视剧,刑警本色里面的人物。”
周平安脸一沉,却没有说话,这都是哪跟哪,让他来劝人,倒聊上电视剧了。
“我知道你把施忠孝当成了宋涛,把祝明亮当成了周诗万,但他能赶得上周诗万吗,你也不是罗阳!”岳索性拖了椅子,直接坐到了二刚对面,直视他的眼睛。
“你也不是萧。”二刚冷笑道。
“我们俩谁都不是,哥哥,那是演电视,”岳马上道,“即使你是那个罗阳又怎么样,不是最后也伏法了吗?最后肖莉萍安慰周诗万喝毒酒时,那一段你还记着吧?”
“记着,”二刚仍倔强地挺着头,“周诗万说,别安慰我了,我太了解共产党了,在中国把它惹怒了,神仙也救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