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心酸!
陈小九心中也并不好受,想着王飞虎本是忠勇之辈,却被奸人进谗言,致使妻子双亡。
天下还有比这更纠结的事情吗?
按照常理,韩平这样的大鱼,该当祭祀三军,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前,断其头颅,方为正道。
但小九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王飞虎心里的疙瘩终究是解不开。
此刻王飞虎虽然状如发疯,却把心火都发泄出来,胸腹之内再无遗憾,重新焕发了生机。
所以,韩平就这么悲惨得到死去,小九绝不出言阻拦,也不让其他人阻拦。
王飞虎拜天拜地、拜妻儿,疯够了,这才向陈小九下跪,一字一顿道:“多谢国公大人助我报得大仇,更让我亲自手刃仇人。飞虎从此别无牵挂,只一心跟着国公大人鞍前马后、惟命是从,飞虎这条命,从此就是国公大人的,冲锋陷阵,绝不蹙眉头……”
“王将军快请起!”
陈小九听着王飞虎表忠心,心里美得冒泡——以前虽然将王飞虎降服,但毕竟心底深处还有些芥蒂,此番小九纵容其手刃仇人,这才彻底的收编了这头凶狠的老虎。
“王将军心意,小九心知肚明,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兄弟,要冲锋陷阵,也是兄弟同心,哪有让虎哥独自涉险的道理?”
这一声虎哥,让王飞虎心里十分舒坦。
他抱紧了小九的双肩,他抱紧了小九的双肩,以示感激,也不在多言,起身看着跪在一旁的牛鹏,飞起一脚,将他揣个倒仰,哼道:“你这条狗命暂且寄存在我这里,日后戴罪立功,再敢有半分差错,定斩不饶。”
牛鹏心中大喜:“多谢虎爷!多谢虎爷!牛犊子一定不辜负虎爷的一片苦心……”巴拉巴拉,表了一通忠心。
陈小九对牛鹏这样的家伙有些看不上,但也不是十分讨厌,说他重情谊,又没有对王飞虎的妻儿全力相救,说他对定南王忠心,却又屈服于形势,降了王飞虎,还抓住韩平做礼物。
这等中庸、平衡之人,多如牛毛,杀不绝、斩不断!
既然王飞虎要放了他,那就给王飞虎一个人情,不过,小九对牛鹏其人,是绝不会重用的。
这种人,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平州谁最懂民政?”陈小九询问马武。
马武道:“谁最懂民政,当首推知府王长荣。”顿了一下,嘴角含着神秘的笑:“是个软骨头,不扛事的。”
“平州知府在哪里?”小九板着脸问牛鹏。
“国公大人莫急,我这就去为大人抓来。”
牛鹏得了性命,脸也大了,亲热的称呼小九为国公大人,俨然成了大燕国的将军。
马武、王飞虎听了,眉头俱都紧蹙,望着牛鹏远去的身影,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陈小九哈哈大笑,对马武、王飞虎说道:“两位将军乃是人中之龙虎,当世能有几人?牛狗之辈,焉能与两卫将军比肩?用人,恰到好处即可,求全责备,人都不够鄙视的。”
马武、王飞虎哈哈大笑,已经明白小九的心思。
几人大笑的功夫,平州知府王长荣被牛鹏揪着耳朵提溜过来,一脚将他踹翻,喝道:“还不快拜见国公大人。”
“王……王长荣拜见国公大人。”王长荣胆怯的叩头。
“放肆!”
陈小九眸子怒视牛鹏,厉声大喝道:“王知府乃是读书人,岂能任你这等武夫欺辱?”
“牛鹏知错了!”
他不小九瞪了一眼,骨头都软了,急忙跪下,向王长荣叩头:“王知府,我脾气火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知府包含。”
他刚才是想着欺负王长荣表忠心,却没想到一巴掌拍蹄子上了,惹得小九发怒,现在方才回过味儿来:陈小九这厮是什么文曲星林凡啊,自然见不得读书人受欺负。
哎……以后可要长点心,这些错误少犯。
不过,倒不是牛鹏轻视王长荣,实乃是王长荣这知府当得有名无实,当得窝囊。
平州乃是军事重镇,一切军事化调度,由丞相、大将军、平州守备把持大全,知府又算个屁?
王长荣时时谨慎小心,过惯了被呼来喝去的日子,被牛鹏这么一跪,心里发急,为了不受牛鹏跪礼,慌乱之下,居然趴在地下,以示比牛鹏矮一头。
牛鹏也慌了,急忙一起趴在地上行礼。
王飞虎、马武、崔州平等人看在眼里,不禁笑出声来。
“没骨气!”
陈小九蹙眉,揪住王长荣包的脖子,一把将他扯起来,冷喝道:“你给我站好了,身为读书人,那一身气节丢到爪哇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