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刘岚终于忍受不住致命的压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望着陈小九那张淡然的脸,无奈道:“陈大人,您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陈小九笑了笑,看着刘岚,点点头:“我是专门来给刘大人治病的,治你的心病。”
“啊?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刘岚从未想到陈小九会如此的知白,。
陈小九道:“哦,对了!我刚才忘了说一件事情,刚才在你府衙门口,我与萧丞相同时挤在了门口,萧丞相的轿夫没有挤过我,便沉着脸,打道回府了,仔细想来,我这心里好像还挺不是滋味。”
“什么?你和萧丞相一同堵在门口,还把萧丞相给挤走了?”刘岚听到小九的话,顿感浑天黑地,急忙扶着桌子,方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刘岚这些日子,不知道暗中去了萧府多少次,但都被萧丞相拒见,真因为此,才让刘岚感到痛苦——萧贼算计起人来,那可是阴险的很啊。
可是难得萧丞相主动找上门来,居然与陈小九撞在一起,并且还被他给挤走了。
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刘岚脑中一团乱麻,嗡嗡作响,心中砰砰乱跳,手臂大腿不受控制的抖动,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直到陈小九手掌在桌子上重重拍下去,才让刘岚从极度的恐惧中惊醒过来。
“陈大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刘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陈小九望着刘岚那双紧蹙的眉头,直白道:“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委婉的与刘大人交流,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刘大人,您也应该知道,前任礼部尚书袁海是怎么落魄的吧?没错,就是我小九使出手段,让他蹲的大牢,左都御史杨莫风,也是我看他不顺眼,亲手将他制服的。”
刘岚沉默不语,额头上的汗珠哗啦啦的冒出许多。
陈小九又道:“可是,我还是留了底线的,我并没有将袁海、杨莫风赶尽杀绝,事实上,我给他们定的罪名,仅仅是扒了他们的朝服,让他们成为平头百姓而已!但是……他们最后却都死了,为什么?”
刘岚一听到这个‘死’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小九又道:“袁海、杨莫风之所以会死,便是因为萧丞相害怕,害怕这两人走开口风,将他曾经干过的那些险恶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不惜亲自动手,杀人灭口,刘大人,说我的有没有错?”
刘岚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滴滴的滚落。
陈小九心中想笑,又继续诱导道:“萧丞相好狠的心肠啊,杨莫风、袁海好歹鞍前马后,跟了他许多年,但是一旦出了事情,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居然不是死保自己的心腹,而是想办法撇清责任,进而杀之,这样卸磨杀驴,怎不叫人寒心?”
刘岚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涌起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陈小九道明了其中的厉害,便直视着刘岚说道:“刘尚书,不妨直说,您也算的上是萧丞相的心腹大将吧?不过您与袁海、杨莫风是不同的,您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且不贪心,不张扬,作风刚正,将吏部治理的井井有条,哪里是袁海、杨莫风可以与之相比的?满拆文武,对您的风评极佳,就连小叶大人,对您的品行也是赞不绝口的。”
“小叶大人也这么认为?”刘岚诧异的站起身来,目光中充满着不解。
“那是当然!”陈小九道:“你以为小叶大人的心胸会向萧丞相那么狭窄吗?会因为你是萧丞相的心腹,就胡乱质疑你的品行吗?就连这次举荐你做副主考,也是小叶大人一力推荐的,不然这等好差事甚为抢手,又岂会轮到刘大人?”
刘岚心中稍安,又重新坐下,心虚的笑了一下:“小叶公子心胸过人,刘某是非常佩服的。”
陈小九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小叶大人虽然能不计派系,任人唯贤,但是萧丞相似乎没有这么宽阔的胸襟吧?”
“当日朝廷之上,萧丞相便不顾你的感受,居然强出头要替你辞去副主考的差事,而其后刘大人夜半三更之时,主动拜访前往萧丞相府上拜访多次,都被萧丞相无情的拒之门外了吧?”
“什么?这些事情陈大人怎么会知道?”刘岚吓得浑身颤抖,眼眸中射出恐惧的光芒。
陈小九淡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叶大人的势力何等厉害,岂是一般人可比?”一边吓唬刘岚,仍不忘了为叶吟风胡吹大气。
刘岚吓得脸色惨白,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居然都被小叶大人完全掌握,唯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陈小九又道:“刘大人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萧丞相是对你有了很深的成见了,再加上今日与我迎面相撞,他虽然不敢对我如何,但是对刘大人必然是怀恨在心的,在他心里,刘大人应该与我暗通款曲才对吧?”
望着刘岚那双闪烁着犹疑的眼眸,陈小九又道:“刘大人不妨畅想一下,依照萧丞相的狭隘的心胸,多疑的性格,会对你这个‘叛徒’如何处置呢?刘大人可千万别忘了前车之鉴,那袁海、杨莫风可是死的极惨啊。”
刘岚听到这里,手中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由此不觉!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