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当然不会给众人留下傲慢自大的名声,这帮朝廷命官,可都不是随意得罪得起的。
所以,陈小九也尽力躬身,与这些官员打招呼。
耳旁,还听着叶吟风不断在介绍:“这是黄御史,这是刘尚书,在这是古司马……”
围着陈小九的足有二十多个高官。
虽然人多嘴杂,乱成一团,但陈小九记忆力甚好,还是仅仅听一遍,就记住了众官员的名字。
陈小九知道其中的轻重厉害——这些官员,一定都是围在叶家,与萧丞相作斗争的家伙。
每个人都不可轻视!
只是,小九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钟斌的身影——他可是叶吟风委以重任的心腹,又是自己的亲密友朋。
钟斌不来赴宴,此间……必有猫腻呀。
孔仪秦、崔远山也上前打招呼,招呼了一圈,居然发现了几个旧相识,曾经同榜科举及第的同窗,不由喜得心花怒放,暗叹不虚此行。
一行人寒暄过后,就往大厅之中走去。
叶府底蕴深厚,建筑格局jing致而并不奢华,小桥流水、黑土青荇,倒有几分古朴自然。
陈小九走到大厅之中,便看到一个花白胡老头站在桌旁挥毫泼墨。
叶吟风刚要介绍此人,陈小九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小陈小九,拜见叶伯父!”
“哦?你是小九?”
白胡老头停笔,小眼睛中含着jing芒,笑看着小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叶老头?”
这叶阁老倒是随和,居然自称叶老头。
陈小九忙恭维道:“叶阁老jing神矍铄,贵气缠身、眉毛入鬓,一身正气,这样的相貌与气场,泱泱大燕,除了叶阁老,还有第二人吗?”
叶阁老哈哈大笑,“小九,好一张伶牙俐齿,我每ri聆听歌功颂歌之音,实在厌烦,你就不能说点实话吗?”
“实话就是,叶阁老,您与大哥长得一样帅气,一看就是父之相嘛!”
陈小九哈哈大笑的说着,看着叶阁老满面含笑,又凑过去小声道:“满场高官都对我百般相敬,出门远迎,只有您不动如山,试问除了叶阁老,谁还有这般气定神闲的定力呀?”
“哈哈,说得好!说得妙!”
叶阁老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小九,你果然有趣,就连拍马屁都这么与众不同。”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心中却不明白小九到底是怎么样拍的马屁。
不过,叶阁老哈哈大笑三声,却突然收住笑容,对小九哼道:“不过,你这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蹄上了,今个儿我已经辞官归隐了,是真真正正的无官一身轻喽。”
辞官了?
陈小九心中一动,突然也明白了叶吟风心中的苦楚。
叶阁老笑着说道:“辞官怎么了?我这老头又不是官迷!倒是你小九,第一次见我,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是不是看我这老头辞官了,就不打算送我礼物了啊?”
陈小九两手空空,脸上红了一下,又急忙平静下来,眼眸一扫,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笑道:“叶伯父,送您金银首饰,那岂不是污了您的官声!”他顿了一下,伸出双手,笑道:“您的礼物,就在这手中。”
“哦?小九,这是何意啊?”叶阁老忽然来了兴趣,眯着眼睛追问道。
陈小九自信道:“拿笔来!哦,要两只。”
叶阁老眼眸一亮,笑道:“老头我亲自为你小磨墨。”
陈小九接过叶阁老磨好的墨,左右手各擎一只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起来,众官员也围成一个圈,探身观看。
望之一眼,不由得惊呼连连。
左手书:先天下之忧而忧;
右手书;后天下之乐而乐!
小九左右手字迹相通,笔力雄浑而又飘逸,洋洋洒洒,笔走龙蛇,如猛虎归山、有凤来仪;
诗句深邃而又充满超绝意境,如高山仰止!
此书一成,围观众官员沉默寡言,犹如老僧入定。
众官员本来对小九的客套,只是建立在对叶吟风的尊重之上,对小九什么所谓的‘文曲星临凡’、甚为厌烦。
自古文无第一,你陈小九小小年纪,凭什么自称第一?我等的学识难道真就比你差吗?
但是,这番见到小九双手同书,笔走龙蛇,造诣非凡,已入宗师之境,心中大惊,脑中那点狂傲与不甘念想,全都抛在了脑后。
直到此时,他们也方才明白,以叶吟风惊采绝艳之智慧,为什么又对陈小九如此求贤若渴了。
这文曲星君临凡,看来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