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下子颓然的坐了下去。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在太庙裴元灏发了话,杨金翘也自认了身份,这件事根本铁板钉钉更改不了,但真正听到她进宫的消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难过,易地而处,若我是她,此刻也一定是心如刀绞。
只是,她和我不同。
她还有整整一大家族,还有妹妹的幸福牵挂着,有一些事,是由不得她选择的。
水秀看着我黯然的眼睛,说道:“他们知道姑娘病着,问候了一下,还说要派他们杨府的大夫过来,采薇姑娘做主拒绝了。然后,他们告诉我们,说是杨大小姐进宫之前特地‘交’代了一样东西,要亲手‘交’到姑娘手上的。”
“什么东西?”
“因为姑娘一直病着,他们没有拿给我们。”
“啊?”
“他们说,等姑娘病好了,或是姑娘去那边,或是他们过来,把东西亲手‘交’给姑娘。
”
我的心情不由的有些提了起来。
是什么东西呢?
杨金翘进宫之前‘交’代的,而且要亲手‘交’到我的手上,看来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了。
我急忙说道:“那我——”
一边说着,我一边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但身上根本没有力气,水秀扶着我的肩膀,说道:“姑娘千万不要急,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了,那东西没长脚,跑不了的。”
这话倒是。
我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行动,只是心里不由的就记挂上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想着,又转过头去,却见水秀坐在‘床’沿,一边扶着我,一边眉头深锁的,仍旧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抬头见我看着她,目光一对视,我突然心生怯意的,想要躲闪,而她却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姑娘。”
“啊?”
“姑娘这一次去太庙,是不是见到了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啊?”
“啊。”
“那,还见到了——见到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见到小福子了吗?”
“……”
我的呼吸不由一窒。
终究,还是要,面对她的这个问题。
我看着她比起过去已经消瘦了不少的脸颊,过去圆嘟嘟的腮帮子,这个时候微微的凹陷了下去,和那种少‘女’的憨态相比,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是一种少‘妇’的成熟和风韵,却也有着同样的无奈和黯然。
我说道:“没有。
”
“没,没有吗?”
“太庙太大了,我又不是光明正大的过去参加祈福大典,当然是哆哆嗦嗦的,碰到人都要躲开,自然不能撞上去。这次,我这次没见到小福子。”
“哦……”
“不过,我倒听皇后娘娘提了一下,他升官了。”
“是吗?”
“嗯。”我点点头,看着她微笑道:“这样,也‘挺’好的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笑了笑:“的确,‘挺’好的。”
说完,两个人就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送来了热汤热饭,我吃了之后,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又去浴室通通透透的泡了个澡,最后一点热度也终于退了下去,总算痊愈了。
但是,也闹到了大半夜。
最后,我看他们几个都困得不行了,便把水秀和采薇都撵回去睡觉,自己躺在‘床’上。
在我沐浴的时候,小霓和习习他们就来我房间清扫了一下,将之前的‘药’味和汗气一扫而空,再把‘床’褥被子全都换上了新的,这样躺下来干燥清爽,也暖融融的。只是,大概因为前两天睡了太久,又闹了大半夜,这个时候我反倒清醒得睡不着了,一直睁大着眼睛,看着桌上的一盏烛火。
我还在想太庙里发生的事。
一切,来得太快,也结束得太快,几乎还没让我回过神,有一些事已经成了定局。
杨金翘要进宫了。
皇帝要指婚吴彦秋和杨金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南宫离珠的复位,也不会受到阻挠。
但,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我最关心的,只有我的‘女’儿。
我的妙言……
我最担心,最放不下的,仍旧是我的‘女’儿,我和她还是没有见面,甚至,裴元灏已经放下了狠话。
我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走进了一个死局——如果我要见妙言,就必须回到裴元灏身边,否则,我也许一生都无法见到我的‘女’儿,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破现在这个僵局呢?
还有,那个护国法师。
我又想起了那双布满了‘阴’霾的眼睛。
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我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双眼睛在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却是熟悉的,并不是我见过那样的目光,而是——那目光的主人,仿佛对我非常的熟悉。
只是,现在想来,那护国法师裹着一身厚重的紫袍,加上他的周围弟子成群,旗幡招展,我甚至没有看清这位法师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他为妙言祈福,又能得到什么样的成果呢?
……
我在这样痛苦而纠缠的思绪里熬了一整夜,当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窗外漆黑的天‘色’已经变亮了。 百度嫂索#>笔>阁 —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一夜没睡,这个时候,我有些恹恹的,想要闭上眼睛。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我的‘门’口,大‘门’被推开了,我看见采薇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走近‘床’边,她看见我睁着眼睛,也愣了一下:“夫人,夫人已经醒了?”
我懒得解释自己一夜没睡,只点点头:“嗯。”
她松了口气:“我还担心吵着夫人了。”
“什么事啊?”
“杨家派人来了。说要来给夫人送一样东西。”
...q